仲青举起的手停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白莫儒见了,笑道:“既然给了,就收下吧!”仲青闻言,这才收了东西。仲青把他弟弟那一份也收了起来,仲江明显想要,不过仲青没给。如今他们家现在就他们两兄弟在了,仲青虽然才十几岁却不得不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着仲江。压岁钱给完,众人又说了些喜庆吉祥的话之后,这才各自回了房间。夜里原本是有守夜一说,但白莫儒身体不允许,而且刘如舍不得累着他。文馨和白学民两人又是新婚正甜蜜,刘如也懒得拉着人在客厅傻坐着,所以索性早早的放了鞭炮就让众人去睡觉。回了房间,白莫儒和善玉成两个人一人走到床边坐下,一人则是拿了压岁钱喜滋滋地递了过去。“给我干嘛?”吃得有些撑了的白莫儒看着面前的红包。“给你,都给你。”善玉成自觉的交上钱,这都已经是他每次拿到钱之后的反射性行为了。自从之前那次去广家做点心得了红包然后交给了白莫儒之后,善玉成凡是手里头有钱,基本就都全数上交了。善玉成身在富裕家庭,本也没什么花钱的习惯,再加上在这么个小镇子上,平日里除了回小院就是去店里,他也没地方花钱。这钱留着也是留着,所以善玉成就把钱都交给了白莫儒。其实他在这店里做掌柜的,白莫儒也是有按月算月钱给他的,每到结算账目的日子里,在店中的小工长工都领了月钱之后,白莫儒就会给白学民和善玉成发。白学民拿了钱,也就是从店里换到了家里放着,除了前段时间成亲可能用掉了些基本也没怎么动。而善玉成这边则是每次在店里把钱拿到手上,一回到小院儿屋子里,就又喜滋滋的双手交到了白莫儒手里。这钱,也就相当于白莫儒从左手拿到了右手,从左边衣袋换到了右边衣袋。如此几次,白莫儒都有些懒得给这人算月钱了。不过这也就是想想,该算的时候还是要算。这会儿善玉成把钱递到他鼻子下面,白莫儒看了一眼,就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衣柜。善玉成快步走了过去,然后自己打开了衣柜,又从衣服下翻找出来个檀木箱子。那箱子是善玉成之前从善家离开的时候带出来给白莫儒的‘私房钱’,给白莫儒之后白莫儒也没动过里面的钱,该是多少还是多少,倒是他把最近这几个月店里营业到的钱也放了进去,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钱。善玉成打开了盖子,自觉的把手里的红包放了进去,然后又盖上了盖子把箱子放了回去藏好,那模样有些像是藏食的仓鼠。藏完了东西,善玉成又往白莫儒身边走去。他回头时无意中瞥见床铺,见床铺之下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个能装下人的大箱子,他顿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完全动不了了。之前白莫儒跟他说好大一个箱子,他还不信,可是这会儿箱子都摆在他面前了……那么大一个箱子,里面要装多少东西才能装满啊?而且那么大,也不知道要装多少种那些东西……善玉成移开视线,不让自己再继续看那从床下露出一个角的箱子。可是移开的视线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移开几分,又忍不住自己跑了回去。那箱子真的很大……“怎么了?”白莫儒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装满了饭菜,这会儿有些撑。下午才吃了许多零嘴和茶,晚上又是刘如和善玉成不断塞来的饭菜,如今他撑得都有些站不起来。“没什么。”善玉成向着旁边走去。他带着高温的脸颊因为屋内昏暗的烛光而不怎么明显,就连那几分呆傻,都被掩藏了过去。“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白莫儒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寒冬腊月的天气里,特别是吃饱喝足之后,那困意就如同寒冬的寒意一般无处不在,处处撩人。小镇子上,腊月间到初三街上都是不开门的,所以过完年后,他们还有几天休息的时间。新店那边,按照之前和丁棋商量好的约定,定在初八开业,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休息。初一,众人早早的起了床吃了早餐,然后便相约着各自出去玩儿了。白莫儒和善玉成是早有约定,两人约着要去骑马。之前白学民成亲的时候白莫儒是第一次骑马,整个过程之中他都是紧紧拽着马背上的马鞍,由善玉成在一旁牵着马走了一路,虽然因为路程不长而且马儿又是温顺的性格并未让他太难受,可是那尽力却算不上愉快。善玉成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所以那之后没多久就询问了白莫儒想不想学骑马。这新店马上就要开张,以后他免不了要两边跑动,坐马车虽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时间很长,所以白莫儒想了想之后就答应了下来,决定学骑马。白莫儒点了头,善玉成便立刻找了广家的人让他们在这一个月之间搜寻了许多好马,然后又从中挑选了性格较为温顺的出来,就在几天之前,马才送到了他们这儿来。平日里白莫儒忙着店中的事情没空,正好这初一到初三都有空,两人便约定了去河边学骑马。河是之前七夕时候放花灯的河,是小河,河水早已经在这个时节结了冰,薄薄的一层看着有些冻人。河岸两侧都是宽敞的道路,平日里倒是有不少行人,但是如今正是初一,所以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两人牵马到了河边,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白莫儒便想要骑上去,一旁的善玉成却说道:“再向前走些,我们离镇子远些再学。”白莫儒不解,一旁的善玉成耐心的与他讲解,“马儿容易受惊,这过年时节放鞭炮的人多,若是不注意鞭炮一响马儿就会发狂。”善玉成自己是会骑马,对马也多少有些了解,因此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他能处理过来,可是学马的人是白莫儒。事关白莫儒,受伤这种事情即使只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善玉成也本能的避讳着。白莫儒点了点头,又牵着马跟着善玉成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走到鞭炮声不再刺耳之后才停下脚步。善玉成这次叫人弄了两匹马来,两匹马都是性格更温顺但是品种优良的良驹,万金难求。马儿被调教得很好,即使是白有些紧张的白莫儒牵着,也依旧温顺。“你先上马。”善玉成把自己的马绑在路边的树上之后回头看向白莫儒,却见白莫儒正顶着一张白皙的包子脸抱着那马的脑袋,神色认真的在和它嘀咕着什么东西。白莫儒神情认真而严肃,似乎在说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走近一听,却是白莫儒在和那马儿小声念叨着待会儿别摔他下来,还允诺了几根胡萝卜的好处。善玉成好笑,琥珀色的眸子中多了几分连冰雪都能融化的暖意,“它听不懂你说的话的。”见白莫儒还准备继续诱惑马儿,善玉成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白莫儒自然知道马听不懂人话,可是他总觉得这样做会安心些。这次善玉成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匹马,看上去个子高大精神奕奕的,比他之前跟着白学民去迎亲的时候骑的要高大得多。之前那匹母马不算特别高大,骑着还好,白莫儒总觉得就算是摔下来也不会太痛,可是这马却不一样,万一摔下去绝对要伤筋动骨。“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它摔了你的。”善玉成也走上前去摸了摸马儿的脑袋。如果要是敢摔了白莫儒,他就剁了它喂狗。那马儿似乎是察觉到了善玉成眼中的杀意,在善玉成走近之后它就向着旁边走了两步,躲到了白莫儒身边。“哈哈哈果然是匹乖马……”白莫儒见状,顿时喜笑颜开,心中的紧张也因为善玉成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