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人明明是他哥哥,怎的这个人反倒是患得患失的?“……没有子嗣,晚年总归要缺些什么。”善玉成声音越加低沉。他是打认识这人开始就已经认定了这人,再苦再累也不会放手,可是想来,却是委屈了这人。如今院子中人还多,还热闹,可是总归有一天这院子将会不再热闹,到那时候,白莫儒会不会怨恨会不会后悔呢?“噗嗤……”听了善玉成的话,白莫儒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抬手抚上面前撒着娇的人的腰,然后下滑,在他紧实的臀部掐了一把,听到怀中人闷哼的声音后才调笑道:“不然你今夜努力努力给我生个?”善玉成退后一步,他满脸赤红地捂着被白莫儒掐疼了的屁股,两只眼睛瞪得老圆,“你、你、你……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善玉成话说完,也不等白莫儒再开口就面红耳赤的窜逃出了屋子,去院子中帮忙了。被独自留在屋子中的白莫儒挑了挑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似不久之前刘如才对他说过和善玉成一样的话,难道他真的越来越不正经了?白莫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了想又揉了揉最近变得多了些肉的脸,又搓又揉的折腾完,他咧着嘴角努力露出一个‘正经’的笑容,却在下一刻把自己吓了一跳。他虽然没看到,可是总觉得好像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早些时候初到这里时,这身体不好总是难受吃药,加上白家又是那么多事情烦心,他心情自然好不起来。如今家中走上正轨,他又勉强算是有所成,他自然忍不住开心些,话自然也就多了。结果没想自己话多了,却被众人嫌弃了……白莫儒扁扁嘴,只觉得委屈了。闹哄哄的折腾了一夜,众人好不容易才上床睡下,可是白莫儒觉得自己都还没睡着院子里那边刘如又在叫众人起床了。出门一看,果然,天色都还是黑的。就如同黑夜一般,天边连一丝鱼肚白都没有。迷迷糊糊地站在房间门口,白莫儒抬头望去,院子中那颗百年榕树树叶婆娑发出细碎的嘶嘶声,快要落下的残月如弓,撒下一地清辉,穿透树叶树枝缝隙洒落在地面上,连落叶也镀上了一层冷清的光晕。这哪里是清晨,分明就是夜。打着哈欠站在门边,白莫儒的身体正叫嚣着要他回去睡个回笼觉,那边白学民却已经忙得团团转。刘如的说话声时不时传来,话语间也透露着急促,“先把早饭吃了,晚些时候要出门去迎亲就没空吃了。”白学民闻言却没动,而是捂着肚子有些痛苦,“娘,我吃不下……”他一夜未睡,紧张得肚子都痛了,哪儿还有心情吃东西。“吃不下也得吃!”刘如态度强硬地端了碗筷追了出来,“晚些要喝很多酒,你不吃点待会儿要难受,到了人家那边别醉了乱了礼数。”姑娘家那边开饭早,吃了东西好送姑娘出门,白学民过去迎亲的时候也要敬酒的,如果这就喝醉了那接下去的礼数怎么办?白学民被追着塞了碗筷在手里,然后便就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刘如折腾完白学民又抓住了白莫儒,也给他手里满满塞了一大碗,“你也吃些,晚些时候跟着你哥哥过去的时候,能不喝酒就别喝,万一喝了也别多喝知道吗?”白莫儒身体不比白学民,刘如本来不想让白莫儒去的,大雪天的又是吹冷风又是喝酒的,可是白学民就这么一个兄弟,她又拗不过白莫儒,最后也就答应了下来。末了,刘如又给善玉成塞了一碗后,这才去忙其它。白莫儒还觉得他们起早了,可是他们这边嘴里还吃着东西,那边其他的人已经来敲门了。特别是王家嫂子和老板娘两个人,那更是早早的便揣着袖子哆嗦着来了。能提前准备的昨天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来了就要开始做事了。“刘姐,你店里那边的钥匙拿一下,晚些大厨来了就直接过去那边准备,菜昨天都洗好准备好了,你这边要是忙不过来我就过去给你看着。”老板娘找了刘如。他们这儿成亲办酒席都是请了大厨来下厨做菜的,有些菜要提前准备,得几个时辰。中午正式开席的话,是得早上天一亮就要准备。刘如闻言,连忙去找了要是给老板娘拿着。那边忙着,这边白莫儒也被叫去点礼钱了。老板娘来的时候已经以前塞了礼钱给刘如,白莫儒要去做账,一旁善玉成书生模样的拿着个账本跟着,要把账目都记下来,以后也方便还礼。这边众人还没忙完,门外又传来敲门声,离门边近的白学民开了门,一开门,却吓了一跳,“弟!”白莫儒正忙着,听到叫声他反射性抬头就看了过去,“咋了?”白莫儒应话,白学民却有些无措,他看了看门外的弟弟又看了看屋内的弟弟,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门外的白阮风却笑了,他带着人进了门,对着白学民就是一拜,“哥,恭喜你。”说话间,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起来的白家下人已经进了门,他们搬着几大箱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进了大门就往里面搬。“这是……”屋内的刘如出来就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二娘……”白阮风冲着刘如又是一拜。“风儿……”刘如没想到这时候会看到白阮风。“弟弟。”白阮风见了走过来的白莫儒,对着他又是一笑。白莫儒莫名地看着他,道:“开宴还没这么早,你来做什么?”白莫儒最后确实给白阮风发了请帖,但是这会儿显然不是开宴的时候。“我想着你们应该忙不过来,所以就带了人过来帮忙。”白阮风面对白莫儒的疑惑并不介怀,他早已经习惯了与白莫儒的相处方式,所以不等白莫儒再说什么他就转移话题说道:“今天是哥哥的喜事,总不好耽误了时辰,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可好?”白莫儒看了看白阮风带来的人,又看了看对白阮风的到来明显很开心的刘如和白学民,也没再说什么。有了白阮风带来的人,做准备的进程明显快了不止一倍。太阳升起之后,白学民就被赶进了房间之中去穿礼袍,白莫儒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也跑了过去,帮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没弄好。太阳出来时,广家那两兄弟也都来了,众人加上白阮风一起上了马,整理了身后长长的队伍准备出发。吉时已到,鞭炮就放了起来。院里,刘如坐在客厅主位,白学民穿着喜庆的大红礼袍在众人的注视下跪了下去,拜了天地之后又对着刘如拜了拜。“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刘如念着要说的词,心中高兴,眼睛也红了起来。“诺,惟恐不堪,不敢忘命。”白学民深深一拜之后,王家嫂子立刻就吆喝起来,“准备,出发咯!”随着这一声吆喝,队伍彻底热闹起来。吹拉弹唱的都闹了起来,鞭炮声声不断,直把天上云彩哄散,只余下那蔚蓝的天穹盖子在哪儿盖着。队伍要走,白莫儒紧张地夹着腿夹着马背,生怕摔了下来。这马是精挑细选出来性格温顺的,可是白莫儒今儿个还是第一次骑马,难免紧张。善玉成背脊挺直坐在马背上,他一手牵着白莫儒身下马儿的缰绳,走两步便忍不住回头看看身旁与他并肩的人。002白学民骑着最威风的大马走在前方,合身的大红喜跑衬托的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威风凛凛,那虎背熊腰都变得带着几分俊气。同行的人里,广旭然最是喜欢热闹,一路出来他就没安分过,他兄长在一旁时不时拽他一把,生怕他闹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