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尝尝看,这可是新炒的瓜子,味道很好吃哦。”那小摊贩一边忙着给手中其他顾客选的瓜子称斤,一边不忘招呼白莫儒。白莫儒上前看了一眼,这小贩卖的瓜子种类很齐全,几乎什么味道都有,五香原味还有些白莫儒未曾听过的,想来该是这个时代特有的香料。白莫儒一样选择了些,都买的不多,就想尝尝口味,顺便还可以留在回程的路上解闷。东西买好,白莫儒塞了一把在身后跟着的尾巴手里,然后便抱着瓜子往前走去。人群挤挤攘攘,白莫儒时而顺着人流走,时而会被人群挤到一旁,虽然有些拥挤,但也买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小摊上的摊主人杂,五湖四海的都有,因此口味多变,酸甜苦辣咸都有。不过在外围的还多是一些干粮类,瓜子、干果、蜜饯或者各式各样的果脯、肉脯。再往里面走些,摊贩上卖的东西就有了变化,先是一些糖水类的,然后是面食油炸等食物,再往里面,便是白莫儒期待已久的点心。麻花、猫耳朵、酥心糖、芝麻糖、冰糖葫芦等等,量是白莫儒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这会儿也不禁看直了眼。看着喜欢,白莫儒就忍不住想要尝一尝。看着新鲜,白莫儒也忍不住要尝一尝。看着陌生,那白莫儒更加不可能放过。一路逛下来,虽然街道并不算长白莫儒却是逛得十分的开心。只是很快,白莫儒便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手中已经抱满了东西,虽然一路他都努力吃试图全部吃完,可东西却是越来越多丝毫不见少。望着前面还剩了大半的街道,白莫儒为难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抱着的点心,两只眼中冒出不甘的光芒。想了想后,白莫儒回过头去看向身后跟着他的善玉成,后者正兴高采烈地吃着白莫儒分给他的东西,脸上冒着兴奋的红光。善玉成见白莫儒回头看向他,一边含着口中的糖葫芦一边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怎么了?”白莫儒收起脸上的笑容走到他的身旁,然后把自己手中抱着的东西全部放到了善玉成怀中,末了,他在善玉成疑惑的注视下转身跑开了。善玉成疑惑地看了看白莫儒,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点心,虽然心中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东西是白莫儒给他的,他便老老实实地抱着好好护着。前面,白莫儒顺着街道一路逛了下去,虽然这一路下来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再买新的东西,但等他满头大汗的停下时,怀中还是又已经多了一大包。此刻已是半晌午时分,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晨曦笼罩着整座京城,驱散了寒意。白莫儒不甘心地看了看两人怀中抱着的东西,又看了看还完全没逛到一半的街道,估摸了下时间后,这才不甘不愿的收了心。“我们先去会场那边吧!”白莫儒与善玉成说道。后者此刻怀中已经抱满了东西,见白莫儒这么说,他不得不微微侧过身体,这才能看见脚下的路。王读他们所说的那个会场就在柳鸿之前带他去过的那个商行的附近,会场的主址是一家茶楼。那茶楼和白莫儒在镇上的小店有些像,一样是两层,但这里要比白莫儒那个小店大得多,前前后后加起来大了不止两倍。而且这里是会场固定的举办地方,因此这里并不对外开放,还专门设计成了方便举办这样的聚会的场所。茶楼里一层中除了一些凳子、椅子、茶几之外,还布置了许多灶台和小厨台,四面墙上,也并不是其它地方常见的墙面,而是放着各式各样食材的架子。楼上相对于楼下来说要简单些,少了些放置食材的架子,但却放了许多装了水养了生鲜的深格子。白莫儒与善玉成两个人到了那茶楼前后,走在前面的白莫儒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邀请函递了上去,在门口守门的那几人打量了白莫儒,一会儿后又回头看向了善玉成。“他是?”守在门口的人一共有十来个,身上都穿着普通的家丁服,但这群人个个都身材高大,四肢紧实有力,一看就是练过家子的。“他和我一起。”白莫儒道。来之前白莫儒就已经打听过了,这会场是可以带人进去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个人只能带一个进去。有这条规矩,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参加聚会的人能带个帮手。像是王读这样的厨师,若准备下厨,身边多个帮厨总归要好些,不然这本就没有几天的聚会里,恐怕大多数厨师都要把时间浪费在别的鸡毛蒜皮的准备工作上。其中也不乏带了下人进去端茶倒水的,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目的,一张邀请函只允许带一个人。这规矩自制定下之后就有不少人想要钻空子,市面上甚至有高价买卖这关系的人在。虽然能参加这聚会的人来历都不简单,但厨艺的高低并不代表人品的高低,因此还是有不少人暗地里在做这生意。之前老许曾经说过,如果白莫儒真的想去可以让王读带他进去,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此刻那几人见白莫儒面生,身后跟着的善玉成又不像是下人模样,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猜白莫儒该是新人,而且是借着这个邀请函卖了关系的势利小人。白莫儒隐约之间察觉出了这几人眼神有些不善,但并未表现在脸上。那几个看门的又打量了两人一番之后,这才把邀请函还给了白莫儒,然后开了门。门一打开,一股不同于街道上的气氛便迎面扑来。屋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这些人也说着话,屋子里也热闹,但却不同于街上的嘈杂,屋内的人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着。楼上的情况不得而知,楼下所能看见的范围内有十来个人,一眼看去,大多都是些中年或者年龄再大些的男人,女性也有,但比较少见,而年轻的人就更少了。白莫儒与善玉成两人进了屋,在屋里的那些人甚至都未多看一眼这边,依旧忙着各自的事情。白莫儒朝四周打量一圈后,选了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两人走了过去把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做完这些后,白莫儒整了整衣服,并未主动去靠近在屋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那些人,而是先带着善玉成绕着这屋子旁边的那些食材柜子看了一圈。这聚会主要做的是些做吃食的人的聚会,而这做吃食的人中又分了很多种,做菜的做点心的做果脯的做包子的等等,来的人里主要是做菜的大厨,毕竟其它一些做吃食的小分支里能出的行家少,就算是有,每年也就固定那么几个人。虽然来的人里面大多都是厨子,可就像是菜里头又分了各色菜系一样,这些大厨之间也分了流派。说白了,就是这聚会之上来的人里,还像小孩子似的搞小团体。002这些老许他们之前跟白莫儒说过,让白莫儒不要轻易在里面和什么人走得太近,免得别人以为他站了队,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初听到这话时,白莫儒就忍不住想笑,只觉得这些个人有些神经质了。但如今站到这屋子里面后,白莫儒却笑不出来,这群大老爷们搞起小团体来,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白莫儒绕着这食材柜子转了一圈之后,便隐约察觉到这楼下的十几人当中好像分为了两大主派,两派人各自站在一边,虽然并未泼妇骂街般互相指着鼻子大骂,但安静之中两方人时常互瞪冷哼。若是偶尔不小心视线交汇上了,那两边的人就都立刻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面露菜色,是恨不得把眼珠子弄出来洗洗。除了这两股大的小团体之外也有不少和白莫儒一样闲散的人,这些人大概都是想着明哲保身,因此看到那两对人明里暗里互相嫌弃,都纷纷避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