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给你抓鱼吃,又不带装鱼的容器来。”晓星尘笑了,温和地提醒他,却听不到半点责怪的意思。
“谁说就得拿东西装的?”薛洋不以为意,转右侧方举起降灾,用灵力直接劈出了一个半截手臂宽、一尺高的洞,“看,这不就有地方装了吗?”
晓星尘默了会,有点无语,他跃到河对岸,也学着薛洋给自己劈了个洞装鱼,开始专心盯着水里游动的鱼。
抓鱼十分考验观察力和耐心,晓星尘看到他面前的一条鱼在水草里穿梭,他静候时机成熟,鱼从水草里游出去一小段路之后,晓星尘操控着霜华迅速没入水中,待霜华破水而出时,剑上已赫然刺着一条估摸着有一斤重的鱼。晓星尘把鱼扔到了洞里。
薛洋拍掌:“道长不错嘛,那我要跟你抢鱼抓了。”
晓星尘不作声,只是微笑,依旧专心地抓着鱼,而后好几回,他盯上的都被薛洋抢了先,薛洋果真如他所说,明明自己面前有,非要去抢晓星尘那一边的,抓到了还得意地冲他扬了扬,晓星尘心想,他还真是孩子心性。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薛洋逮到的鱼比晓星尘多了好几条,俩人懒得回家煮,索性在河边捡了点柴火烤鱼吃,薛洋又去附近摘了点香料,娴熟无比地拿树枝串着鱼烤,晓星尘在旁边给他添火,闻到香味随口一说:“应该很好吃吧。”
薛洋把鱼翻了个面继续烤,回答:“当然,小的时候没饭吃就只好自己去抓点小鱼拿火烤着吃,次数多了自然就烤得好吃了。”
晓星尘添柴的手一顿,想起薛洋说过他小时候沦为乞丐,定是没少挨过苦头吃的,而晓星尘自幼师从抱山散人,虽说不富裕,但也远不至于像薛洋那般与饥饿贫困为伴。
晓星尘渐渐明白,薛洋与他最大的差别,恐怕就是儿时一个饱受欺凌,一个平安无恙。对晓星尘而言,他挨过的真正的苦日子屈指可数,所以才总是以为这世界上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也没有非走不可的歪路。
天真又纯粹的想法。
晓星尘回过神来,把干树枝往火堆里一扔,薛洋瞅着鱼差不多了,咬了一口尝了尝,随即递到晓星尘嘴边,晓星尘顿了顿,轻轻地咬了一口,赞许地说着好吃。
薛洋表示这不废话吗。
薛洋把鱼塞到了晓星尘手里,自己又重新串了新的准备再烤,他抬头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忽而瞥到了不远处在空中飞着的几只纸鹤,他眯了眯眼,伸手一挥,手腕转了个圈之后摊开,纸鹤收到主人的讯息,扑腾着翅膀飞到薛洋手里。
薛洋轻轻握住了它们,闭眼开始从纸鹤身上寻找有用的信息,过了好一会,他缓缓睁开眼睛,手稍稍一歪,纸鹤如数落入篝火之中,瞬间被明火淹没,化为灰烬。
他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晓星尘说:“地方找到了。”
第二十五章
晓星尘正欲站起身来,打算到薛洋寻到邪气之地一探,却被薛洋一手按下,险些让他跌坐在地上,晓星尘有些不明所以,他看向薛洋,薛洋摆摆手,说:“急什么啊道长,好不容易抓来的鱼,不吃完岂不是浪费?”
说罢薛洋手里串着鱼树枝又转了个圈,把鱼翻了个面,继续烤着,被灼烧的鱼皮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香味从鱼身上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薛洋专心烤鱼,没有看晓星尘,说道:“只是寻到个可疑的位置,并不能确定真的在那,在也没关系,它跑不了的。如果真的是被我猜中,夺人性命的邪祟是梦魇的话,我们要宰了它需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把它从它的宿主那儿逼出来;二,布阵将它束缚在一定的空间里,以真火焚烧。”
说完之后,薛洋顿了顿,面上难得看到点匪夷所思的表情:“但有一点我很好奇,照理来说梦魇只能存活于活人的身体里,从一具身体再换另一具身体对它来说并非难事,只要被寄宿的那个人有昏睡或者失去意识的时候就可以了,镇里那么多人,出事的时候又在晚上,大多人都还睡得不知天昏地暗呢,为什么它不干脆趁着那个时候换宿主,而要躲起来等一段时间再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再者,它如果不能躲在活人的身体里,那么它又会在哪?”
接二连三的疑问抛到晓星尘面前,使他不得不与薛洋一同思考着问题答案,连最初有些急切的想要去寻邪祟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薛洋不说地方在哪儿,晓星尘就是想找也得费时间。
夜色渐深,明月在黑夜的拥簇中抛头露面,与旭日遥遥相望,天边黑夜驱赶着白昼,晚霞散落在浮云的边边角角,晕染出了一片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