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一行车队一路向北,过临城、顾城、聊城、北城、香城五城而未入,绕过香曲山离北荒就只剩下五千里的距离。
越往北面而行,越显荒凉,就连干枯的树枝都零零散散的,看上去矮小不少,好似一阵大风过后就被吹倒了。天气还未转暖,一路上也只有他们二三十队车辆走过。
香取山半山腰一山寨之中,放哨之人急急忙忙地跑入山寨大堂“大哥,有一车队快要到咱们这地界了,二三十俩车,车上货物满满当当的,是一头大肥羊,大哥,咱们劫不劫?”
“废话!好容易有这么一头肥羊到了咱得地界,怎么能放过,兄弟们抄家伙下山。”山寨头头从椅子上坐起身,笑容满面地吩咐手下之人。
这地方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商队通过了,劫了这次,他们山寨的众兄弟也能熬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香取山大堡寨大约有五十人左右,三十多名年轻人,剩余是一些老人和孩子,说起来他们也是被迫才在山上当了劫匪。
前俩年朝廷征兵,他们的亲人都有被征去前线打仗的,只是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
官府不给他们抚恤的银子,他们不满便联合一些人去和官府理论,结果非但没有要到一分,还时不时的有官兵去他们的家中打砸东西。
时间长了,他们没有了办法,这才相约一同来到香取山,只靠打劫些过路之人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香取山大堡寨寨主香向西年约二十五,出生香城,幼时读过几年书,大哥被征兵后,他就放弃了学业,在当地一家大户人家做工,主家看他有些学识,就让他跟着小少爷,督促小少爷念书和习武。
跟在小少爷身边他也学到了不少,每次夫子讲课,他就跟在小少爷身边认真地听,除了能学习知识,他也每月能给家里拿些银钱。
可是好景不长,他以为可以一直干下去,结果主家犯事,因他没有签卖身契,所以只能回家了。后来不得已又来了这山头之上。
年前打劫了一过路新娘些许银子,寨中大小众人才过了一个富足的年。
眼看着现下快要无米下锅了,又来了这么一头大肥羊,虽然像这种大型商队,身手不凡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明知有风险他们也得去这一趟,不然寨中之人可怎么活。
此刻正是艳阳高照之时,吴二骑着马飞快地跑到杨镖头近前,语气稍显沉重地告知杨师傅,前方有劫匪的影子出没。
杨镖头很镇静地看了看不远之处,都离都城这么远了,也没有他担忧的事情发生,想必前面就是一些普通的山匪,不足为惧。
接这趟镖时,他犹豫过,因着担心有心人不想让文家几人活着到达北荒,害怕会派出杀手半路刺杀这些人,所以他提着心走了一路,现在路程以过半,想必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不用急,你去后面通知兄弟们准备好武器,保护好车队,再喊几个身手利落的兄弟上前,告诉其他人不要慌,也不要下马车。”这是小意思,他走镖这么些年,遇到劫匪就像家常便饭,近些年,他和常常走镖的那一路山寨成为了兄弟才渐渐少了。
车队行进速度忽然减慢,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马蹄的声音,文天落掀开窗,看见镖局之人骑马走过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面有劫匪挡道,不过人数不多,咱们能应付。”
“哦,那你们一定要小心。”文天落放下车帘有些担忧地回头看着车里众人“说是遇到劫匪了。”
母亲、大嫂和三叔的表情有些凝重,文竞云四下看了一圈又摸着母亲的手“别担心,听说镇威镖局走镖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失过镖,只是几个劫匪而已,杨镖头他们能应付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