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门外重兵把守,府内倒是不曾乱做一团,有个别年纪小的丫鬟和小厮哭闹着说起砍头之事,都被府内的管家勒令在一角。
其余奴仆在将军府做事多年,将军少夫人待人宽厚,不曾苛责他们,突然听说将军所犯之事,他们只觉诧异,并不相信这是事实。
回到府里,老夫人便躺倒床上一病不起,安大夫煎好药送过去,老夫人并不开口喝,任谁劝说都不曾将药喝进去,只一直念着“这是命,是命!”
“母亲,您不能这样,赶紧把药喝下去吧”文仲远苦口婆心地劝着。
“是啊,祖母,你快起来把药喝了吧!”二房一家也都在松鹤堂。
“喝不喝有什么用,还不都是一个死吗?”鲁香玲独自坐在一旁自暴自弃地说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屋顶。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文竞雨走过去拉着鲁香玲的手。
“我可怜的雨儿和落儿,还这么小,就要,就要……”实在说不出口,鲁香玲抱着女儿大哭出声,屋中女眷全部抽泣不已,她们怎么这么命苦啊!本准备发怒的文仲远也没有开口训斥,哭吧,过了今天想哭也不能哭了。
此时将军府正院,文竞云、文天落和尉迟芳都站在一旁拳头紧握,双眼通红地看着坐在一边平静的母亲。
谭双双借故躲回她的院子,他们会死,她可不会死,她可不愿意留下看他们哭哭啼啼的场面。
“母亲,我知道祖父和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文天落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父亲曾说过,将军府的男儿只流血不流泪。
“母亲都知道,都知道。”豫清岚看了看几人,勉强打起些许精神,当时在大殿中听到战场几人受伤颇重,又乍然听说几人谋反,她有些接受不了,可是,现在她没什么好怕的了。
豫清岚目光坚定地看向站在她身边的三人“你们几个,不要哭也不要怕,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比这个更坏得了。”
“而且你们祖父他们现在还尚在人间,如果我们将军府此次注定逃不过,黄泉路上我们一家人仍然在一起。”所以不用怕的,豫清岚心里也默默地想着。
“母亲!我们不怕!”三人同时开口。对,即使死了,他们一家人仍然在一起。
文竞云被这样的母亲震撼到了,她原本就知道母亲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小娘子,将军府遭逢巨变,母亲仍然镇定自若,即便此刻内心早已痛苦不堪,仍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
巳时,传旨太监高公公迎着守门的御林军大步跨入将军府,厚重的大门开启声发出吱吖吱吖的沉闷声,一声高呼“圣旨到!”打破了将军府的宁静。
主子在前,奴仆在后,黑压压的全部跪在无人清扫的雪地之中,文仲远和他的大儿子文天诚左右搀扶着老夫人跪地后,高公公开始宣读那张决定了众人生死的布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顺德十九年,大将军文儒海勾结敌军,至使战事失利,令三万士兵惨死沙场,将军府受此牵连,府中家产一切充公,将军府众人于明日午时三刻午门斩首示众,以慰亡魂,钦此!”
虽然早以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当事实真正出现在眼前,还是无法令人接受,一时间众奴仆抽泣不已。
“母亲!”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