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丫啥时候瞎啊?叫着要瞎好几年了吧?再不瞎老子扣了你眼成全你!解大花!你再拍试试!老子把你手机给撅折了信不信?黎簇你还敢给我拍?麻溜的给我删掉!不然我把它从你上面塞进去再从下面拿出来!苏万没说你是吧!?脑袋不想要来了是吧!?&rdo;
他娘的,今天没事来看什么摄影展,真是闲的蛋疼,还把这些牛鬼蛇神都带来了,这事估计能让他们笑一年!
我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门口的保安,保安手里拎着个破电棍,估计在学校里跟学生耀武扬威惯了,一边走一边很不客气的嚷嚷:&ldo;你们干嘛呢!说了这里不许大声喧哗,不认字是不是?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rdo;
我根本不把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袖子一撸问他道:&ldo;这个展览的摄影师在哪儿?&rdo;
保安这种常年厮混在低层的人物都很会看人脸色,发现我们不是学生以后已经怂了几分,再一看我胳膊上狰狞的十几道疤腿都软了,结结巴巴的说在后面办公室呢,我就让他把人给我叫出来。
我们这么闹动静实在太大,屋里可不止我们几个人,好在坎肩很上道,没等我说就已经开始在赶人清场了,有想拍照的立刻被胖子吆喝着制止,很快闲杂人等都被赶了出去。
保安估计是怕我们闹事没敢再来,只告诉了一声摄影师让他过来,一头雾水的摄影师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我们在拆墙上的照片,那摄影师一下子就急了,扑过来挡在照片前面,急道:&ldo;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拆我的照片?我的展览是报备过的!手续都没有问题的!如果不相信可以跟我去和校方确定啊!&rdo;
坎肩跟我请示了一下,意思是要不要揍这小子一顿,我毕竟还是一个文明人,我们虽然是盗墓贼但是我们不是黑社会,先礼后兵,不能一上来就揍人,那多不礼貌。
我瞄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子,确定了他的身份,还是很客气的说道:&ldo;陈曦先生是吧?你好,你拍的这张照片里面的人是我,你挂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而我本人非常不满意你这种行为,当然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所以只要你把这张照片撤下来,并且交出所有的底片和备份,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怎么样?&rdo;
陈曦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照片,又打量了一下我,立刻道:&ldo;不可能,这张照片是我在西藏拍的,拍的是一位艰苦修行的上师,怎么可能是你?&rdo;
胖子就道:&ldo;谁说这不是他?咋地换身衣服你就不认识了?眼神这么不好还搞摄影呐?我们吴邪同志就乐意玩玩splay,剃光头穿身喇嘛服满山遍野的溜达,锻炼身体不行啊?&rdo;
陈曦可能觉得我很眼熟,不过他肯定不愿意承认照片里那个淡定从容超脱一切的上师,是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痞气十足的黑社会老大一样的人物。他不死心的又仔细的盯着我看了半天,表情一下就变了,嘴巴张的可以塞个鸡蛋,我觉得他认出我来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看着他倍受打击的小表情感觉仇报了一半,总算舒畅了两分,伸手接过坎肩递过来的烟,没敢当着闷油瓶的面点,叼在嘴里道:&ldo;怎么样,确定了吧?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底片交出来照片我拿走,办完了你展览照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rdo;
陈曦结结巴巴的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看来在他摄影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毁灭三观的事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ldo;上、上师……你你你你还俗了!?&rdo;
这句话一出黑瞎子差点笑岔气,咯咯咯的跟个大粽子似的,我心说什么眼神,我看起来哪像和尚了?爷英俊潇洒帅气迷人还没娶过媳妇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去出家,要说我们这些人里谁比较像和尚也只有闷油瓶了,论超脱淡然谁能比得上他。
我强忍住揍这小子的冲动,憋着一肚子的火道:&ldo;老子从来没出过家,剃光头穿喇嘛袍就是喇嘛?你肤浅不肤浅?&rdo;
其实没有跟当事人要肖像权这种事在摄影界很常见,拍摄人文照片的那么多,如果挨个要版权早就累死了,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喇嘛,他拍百八十张挂出来也没事,西藏的喇嘛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到杭州来,跑去告他什么侵犯肖像权。
我也不关心法律上这事是怎么掰扯的,反正今儿这照片我必须拿走,我有点庆幸今天来了,这是第一场摄影展还没多少人来看,如果我今天没来看,那以后这张照片就会传遍大江南北被不知道多少人评头论足,再想拦截可就难了。
陈曦手上肯定有备份的底片,这些我都必须拿到销毁,还要问清楚他是在哪里冲洗的,找到冲洗的印刷厂,还好这小册子上的预览里没有这张照片省了我不少事,不然我还得满世界收这册子去。
胖子看陈曦一脸不情愿,走上去推了他一把:&ldo;陈曦是吧,你今儿不把底片麻溜的叫出来,胖爷把你打成晚霞你信不信?少磨磨唧唧的!&rdo;
陈曦本来就理亏,我们又这么连着吓唬,立刻就有点害怕了,他虽然很不舍得这张他的心血力作,还是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把电脑和硬盘里面的照片调出来给我看,保证就这么两个备份。
我要求他把电脑和硬盘交给我,我带回去彻底把资料删除,然后就会送回来还给他,如果我以后发现他还有别的备份,就别怪我不客气,为了让他长点教训顺便出口恶气,我让坎肩把掉在半空中的艺术装饰给打掉了,一行人像土匪打劫一样扛着那照片扬长而去。
胖子本来准备蹿腾我把照片挂在铺子的墙上,说可以招揽生意辟邪除魔,从此以后妖魔鬼怪不得近身。我没理他,哪个老板没事把自己的照片挂店里,这得多自恋。
胖子还跟那磨磨唧唧的,我嫌他烦,又想起在大学里是他先把大家都招过去看我笑话的,一转身就从小花那掏到了那姑娘的电话号码,发了一匿名短信过去,好好的阴了他一把。
至于其他人,呵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吧。
虽然照片我拿回来了,心里这口气却一直憋着发不出来,等晚上那些龟孙子都走了,就一个人搬了个凳子坐在那照片前头抽烟。当然我是等闷油瓶睡了以后才偷偷溜下楼的,也许他没睡?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需要尼古丁才能稍微平静,虽然它们会刺激我的鼻粘膜和口腔,引发让我痛不欲生的疼痛。
连抽了五根烟我才放下打火机,其实我还想再抽,但是这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最大数量了,再多抽一根我估计我肺就要完,无奈的停了手。
我怕闷油瓶闻到我身上的烟味,打开窗户让风吹了半天才上楼进屋。我进屋的时候不小心按开了灯,灯亮的一瞬间闷油瓶就坐了起来,看到我以后叹了口气,从床头抽了几张纸走过来捂在我鼻子上,我才意识到我流鼻血了,伸手一摸下巴一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