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叹了口气:“可家里的钱,不够啊。哪怕把你和怀璧的钱一并给你大哥,也不够活动到一个县令啊。”
贺秋荻提意见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捐呗。”
“可是,你大哥……”
“阿娘。你一心为大哥,你考虑过另外四个哥哥的想法吗?”
贺老太愁着脸说:“可家里只有这么多资源,给了这个,就不能给那个。与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如把精力倾注在一人身上,把一人培养成才,让这个人,做领头羊,领着贺家一起走。”
贺秋荻理解贺老太的想法。
家里资源有限。
只能给一个,就栽培一个。若是分散了栽培,只怕鸡飞蛋打,一个都栽培不出来。
贺秋荻反问道:“可是阿娘,大哥真的能带领贺家往前走吗?现在贺家有了新的进项,真的要都放在大哥身上吗?五哥和六哥的潜力同样不差,为什么不能预留下栽培他们的钱呢?”
“大哥升迁需要的钱,我们为什么不能另外攒呢?五哥和六哥马上就要参加科举了,您就不觉得他们有很大的把握能考中吗?哪怕五哥六哥考个举人回来,也比大哥强啊。”
面对贺秋荻发自灵魂的拷问,贺老太迟疑了。
她知道怀瑾和怀璧很有希望考举人。
但双胞胎儿子,终究跟她的大儿子是不同的。
贺秋荻说:“我和六哥的赏银,足足有四百两,足够贺家在城里买宅子,还有五哥和六哥去府城参加考试的盘缠了。我的东珠就留着,以防五哥和六哥急用。阿娘,你不能为了大哥,而寒了贺家其他人的心呐。”
贺老太沉默着,没接话。
原来,贺家其余人,早就不满她了吗?
就连她最爱的小女儿,也对她充满怨言。
要不是一早就心生怨恨,也不会今天说这么多指控她和老大的话。
贺秋荻再问:“大嫂不是说,她还攒着两百两么。可她和大哥不是说,大哥的俸禄,维持他们一家四口在城里的吃用,还有大哥在官场上的应酬都不太够。”
“还要您和阿爹出五哥和六哥的束修,每年补贴他们数十两银子做租房和家用,家里的瓜果蔬菜,细粮,母鸡和鸡蛋,从未短缺过他们。那我问阿娘,大嫂的这二百两,哪里来的?她手里真的就只攒着这二百两吗?”
贺老太脸色凝重。
这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问题。
不想承认自己寄予厚望的贺怀章,有了自己的小家后,就不管爹娘,不管弟弟妹妹。
她一直想提醒贺怀章,兑现贺家栽培他的承诺。
可贺怀章每次都掉眼泪,说他手里没钱。
她一心软,就信了。
总归这些钱,都是她和老爷子的,他们俩想给老大就给老大。
老大当了大官,就算不花钱送怀璧和怀瑾读书,也没给过弟弟妹妹们什么,但只要他的身份在那里,弟弟妹妹就能走得更远。
不然的话,贺宝珠如何能嫁给魏县的县丞做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