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个上面就是套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吧。&rdo;&ldo;听说是得罪了董事长?&rdo;&ldo;那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啊……&rdo;总经理一贯作风豪爽,笑脸迎人,在公司上下人缘是相当好的。比起肖腾的冷面冷心,手段狠辣,人心所向是自然而然,显而易见的。&ldo;太无情了。&rdo;&ldo;是啊,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什么错……&rdo;&ldo;是不是内部权力争斗的牺牲品啊?&rdo;&ldo;还是……董事长在找理由清算那些老功臣?&rdo;&ldo;唉,太有资历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rdo;&ldo;功高盖主呗……&rdo;&ldo;谁知道呢……&rdo;终于有人小声说:&ldo;哎,算了,别聊了,聊得太多对谁都不好。&rdo;不想被牵连的都明哲保身,在这风尖浪头上都该奉行沉默是金,而敢于大声讨论的,就是不想干的,或者自知留不住的了。肖腾下了楼,往来的员工们见了他都噤若寒蝉,谨慎又别扭地朝他点头招呼。他衣冠楚楚,步履从容。公司发生这样地震般的变动,从他脸上却完全看不出端倪来。在偷偷看热闹的众人异样复杂的注视里,他镇定自若地抬手看了看表。他约了容六要去和人面谈,差不多到时间了。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肖腾看了他一眼。有人跟那人打招呼:&ldo;罗总监……&rdo;男人面色阴沉,视若无睹。罗琛是刚被清理出去的刘总经理的得力手下,也是亲外甥。所谓唇亡齿寒,现在他固然还能站在这里,但谁都猜得到过了几日情势会如何。他和肖腾在这里碰上,一时气氛有些微妙,旁人都屏神静气,用耳朵和眼角余光来留意这一幕。罗琛阴鸷地盯着肖腾,走近过来,肖腾和他四目相对,淡然问:&ldo;有什么事?&rdo;罗琛并不回答,而后突然扬手,狠狠泼了他一脸的液体。旁边几个女职员拉了警报一般尖叫起来。为她们的声响所惊动,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肖腾冷静下来,立即抹了一把脸,幸而只是热茶,不是什么腐蚀性液体。罗琛破口大骂:&ldo;姓肖的,你这样,对得起良心吗?&rdo;&ldo;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记得我舅舅当年怎么帮你们的吗?他这大半辈子都给你们肖家了!&rdo;保安过来抓住他,他还在声嘶力竭地喊:&ldo;看看你现在是怎么对他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rdo;声音之大,无人不为之侧目。肖腾漠然地掏出手帕,擦干自己缺乏表情的脸:&ldo;从现在起,你也不再是公司的员工了。&rdo;罗琛电脑账户会在最短时间内被封锁,门卡权限也会被取消,像那刚刚离开的刘罡一样,扫地出门,不留痕迹。处理完这短小的意外,肖腾转过头,看见容六站在门口。青年有些迟疑地望着他,道:&ldo;你没事吧?&rdo;&ldo;没事,&rdo;肖腾说,&ldo;不过我需要要换一套衣服。&rdo;领口上的茶水痕迹会令他有些尴尬。浪费了时间令他很是不悦。容六突然道:&ldo;你何必这样对他们呢。&rdo;容六有些迟疑:&ldo;不论怎么说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吧。就算他犯了错,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起码给他留条活路。免得……其他人心寒,说你闲话。&rdo;肖腾道:&ldo;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rdo;容六并不了解,不是笑脸相迎的就是良善之辈。刘罡就是那种人。时间长了,求而不得的贪念会腐蚀一个人,刘罡已经从利齿变成一颗毒牙了,幸而他在被反咬一口之前来得及将其连根拔起。至于舆论,他从不在意,人对八卦的记忆是很短暂的。浸淫于写字楼生涯的职场精英们都见多了人来人往,只要不威胁到自身利益,都会选择冷眼旁观。即使现在公司上下议论纷纷,不出几天大家就会淡忘了这件事。&ldo;仁慈一些不好吗?&rdo;肖腾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ldo;我并不需要这个。&rdo;商场如战场,有谁会对敌人仁慈吗?他还以为容六懂这个基本的粗浅道理呢。容六对着他,脸上没有笑容,那是种他从没见过的的低沉的严肃。青年突然说:&ldo;你非得这么铁石心肠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