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是假的,放心。&rdo;梁逸安慰江淮,其实自己心里也在嘀咕,他打开抽屉找到打火机握在掌心,良久,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ldo;对了,等一等。&rdo;
&ldo;嗯?&rdo;
他起身上二楼,径直前往自己曾经的卧室,然后在床头柜前,找到了自己和父亲的合照。
那是一张三年前的合照,照片上的父子俩都笑得很开心,相框背后还留着梁父的亲笔题字,一笔一划都遒劲有力。
愿小逸,能够永远随心所欲地做自己。
父亲为了生意,常年在海外奔走,母亲去世得早,这偌大的家业,都是父亲独自支撑起来的。他能理解,因为父亲也同样理解他,记得那时父亲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ldo;小逸,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梁氏集团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rdo;。
所以纵使团聚的时日很少,他却从来都不曾与父亲产生过隔阂,只是没想到后来异星人入侵,灾难骤袭,他在某天傍晚拨打父亲的号码,再也没有打通过。
还活着吗?我的亲人。
没有谁能给他答案,但他宁愿怀着微弱的期望,盼着有朝一日还能重逢,到时候他可以骄傲地告诉父亲,自己在离家远行的无数个艰难日夜中,学会了坚强勇敢,爱与被爱,那些最重要的事情。
&ldo;可惜,这是在幻境里,照片是带不走的。&rdo;
他时常后悔,自己从家中匆忙出逃的时候,没有把照片一起带走,以致于现在连个念想也没有。
江淮注视着照片上的梁父许久,最终将手缓慢搭在梁逸肩头,一字一句温柔道:&ldo;别怕,我会陪着你的,永远都不离开你。&rdo;
&ldo;嗯,好。&rdo;
两人对着照片深深鞠了一躬,而后用打火机,点燃了别墅内所有的窗帘和床单。火焰蓬发的一瞬间艳丽壮观,灼热的温度迅速蔓延,梁逸握紧江淮的手,一路退到客厅的尽头,直到看见了窗外雾气朦胧的光线。
专属星河的斑斓色彩,已隐约浮现。
【盛之卿】
盛之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穿着高中时代的校服,手臂上戴着黑纱,就坐在家门口冰冷的地面上。
不远处停着一辆殡葬用车,正有人抬着担架往上搬运一具尸体。
那蒙着白布的、骨瘦如柴的尸体,是他刚死不久的父亲。
吸毒多年,一朝致死,没有像样的葬礼,没有亲友来吊唁,什么都没有。
盛母仍旧穿着一身的名牌衣裙,妆容精致,美丽的脸上不见丝毫悲伤之色,反而有种释然的情绪在里面。
她目送殡葬用车载着丈夫的尸体远去,沉默许久,这才转过头来,眼底似还含着微微的笑意。
&ldo;之卿,他死了,以后不会有谁打扰你学习了。&rdo;
这情景有些熟悉,记忆回溯多年,盛之卿从恍惚处回神,下意识给出了与那时一模一样的回答:&ldo;的确,不仅是我,你也算解脱了。&rdo;
&ldo;……你在说什么?&rdo;
&ldo;你昨晚和邵文杰的谈话,我都听见了。&rdo;
邵文杰是盛母情人的名字,以前都是以&ldo;热情善良邵叔叔&rdo;的名义存在的,两人的地下恋情大约持续了三年,直至今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了。
昨天晚上,盛母悄悄在门外给邵文杰打电话,商量把盛父火化后,远走高飞去加拿大定居的事。邵文杰一直软言细语安慰她,他承诺下半生会好好待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带盛之卿一起离开,他不想要孩子做累赘。
这也很正常,他爱的只是她这个人,没有义务连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一起抚养,人都是自私的,合情合理。
盛之卿那时尚且能够理解,如今自然更加理解,他看着盛母一瞬愧疚的神情,只是笑了笑,语气还带着些安抚的意味:&ldo;你走吧,邵文杰会照顾你,这我相信‐‐若是没我拖累,或许你早就应该出国了,何必受这些委屈。&rdo;
&ldo;可是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