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院中的青石板,枝桠被微风拂过,雪白的梨花簌簌落下,亭中传来了少年晴朗的笑声和低语声,不一会便被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代替。南钧朗自坐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耳朵虽听着身边的慕容敛说他最近看的书,目光却一直定在不远处并肩立着,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的双胞兄弟身上,半盏茶的时间过后慕容垂仿佛终于嘱咐完了要说的,回身朝着他所坐的亭子走来,步伐沉稳带起一片片飘飞的梨花。眼看着慕容垂走回来在自己对面坐下,端起茶盖垂眸饮茶,南钧朗顿时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将说的兴致勃勃的慕容敛下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只能目瞪口呆的注视着那个少年仅用几步便停步在自家二哥身后,随即定定的凝望着他的侧脸沉默不语。仿佛察觉到了异样炽热的眼光,微微眯起眸子的慕容昶侧过头来,眸底复杂的神情被落下的梨花掩盖,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分明。“殿下?”“没……没什么。”与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对视着,本来轻易可以出口的话,也突然变得艰涩起来,“那个……”“嗯?”“我的意思是……郊外的梨花近日也开了。”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眸光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中拔出来,南钧朗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仍旧磕磕巴巴的,虽仍旧有些故作镇定,那双耳朵却已全都红了,“倘若你喜欢的话……我能不能,与你一起去看?”慕容昶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微风抚起他侧脸的乌黑发丝,唇角的微笑绽放在如玉容颜上,如一枝盛放的梨花突然自枝头坠落而下——轻轻的,随着风,坠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啊。”康元十年冬,皇后白氏因病而逝,孝康帝南静瑾悲痛过度再染风寒,于次年初春薨逝,太子南钧文于次月登基为帝,改元兆仁。兆仁三年春,护国公嫡双慕容昶行女双礼,嫁永安帝南钧文亲弟理亲王南钧朗,为正君。次年秋,中书侍郎慕容敛因黄河大治一事擢升副相。再五年初冬,抚宁大将军慕容垂率大军回朝,承其父护国公之位。同年,丞相慕容奇因病辞丞相之职,又三月,副相慕容敛拜相印为相兆仁十三年,永安帝南钧文因病薨,因膝下并无亲子,刚至及冠之年的理亲王登基为帝,改元为建朔元年,其内君慕容昶为正宫皇后,其嫡长子南承泽为太子,次年准皇后辅佐内政垂帘而视,后德行手腕令众臣钦服,当事时朝堂内并称帝后双圣。皇后其兄两人于建朔年间辅政十年,因新君采用两人推行钦定新政,大金在其后二十年中国库充盈百姓安乐,国力达到极盛,百姓兴旺人民富足,史称“建朔盛世”,又称“垂昶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