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追来?她慢慢吞吞往前挪动,时时留心身后动静。
侍女匆匆追来:“薛小姐,此时雪大,王爷请您暂留饮杯热茶。”
“不必。楚王府的茶,一般人可无福消受。”薛颜沉住气拒绝,顺势把伞还给侍女,“我当不起楚王殿下亲自做的伞,劳烦送还。”
沈琮放下茶杯,从容行至薛颜身边,抓住气鼓鼓往外走的薛颜哄:“阿颜,本王不过噎你一句,你说话就夹枪带棍十倍奉还。”
“温婉贤淑的薛小姐,几时变得如此小家子气?”
薛颜抽手,指甲轻轻刮过他掌心。她退后一步,屈膝行礼:“楚王殿下自重。”
“你啊——”
沈琮不厌其烦牵起薛颜的手,另一手高高举起探入梅树,摸到枝桠折下,塞进她手里。
梅花抛落,薛颜愤恨猛踩两脚。汁液流出,将白雪染成嫩粉色。
“你都要娶齐小姐了,还要我大度恭贺你喜得良缘么?”
“你要嫁太子,本王能不生气吗?”沈琮反问。
薛颜一脚踩在他鞋上:“我那是迫不得已,你生什么气!”
“阿颜,别闹了。”沈琮揽住薛颜细腰捏捏,“本王也不愿意娶齐家那泼妇,可君命难违,本王势单力薄,无力反抗。”
“你前些年不娶秦意时不是很硬气?你不愿意还能有人逼迫你娶?”薛颜拍开咸猪手,“少在那装可怜唬我。”
确实没有。他是个放浪形骸,终日养花种草的残废,又是皇帝偏爱的幼子。他若不愿,谁也无法逼迫他娶妻。
可他不甘心只当个受父亲偏爱的闲王,那他就必须为了大业妥协。
沈琮扣住薛颜的腰,嗓音蛊惑:“你能不嫁,本王就能不娶。”
他牵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道:“你明白本王的心思,你我里应外合,待事成,本王保证让你当皇后。”
离开楚王府登上马车,薛颜忍不住干呕。
她低声骂:“油腻渣男,真恶心。”
“小姐……您被齐夫人带坏了。”彩英讪讪开口,她家小姐骂人越来越频繁不说,骂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薛颜吐掉漱口水,擦擦嘴角,问:“泱泱如何了?”
自她跟楚王虚与委蛇开始,恐打草惊蛇,便不轻易跟将军府来往。
接二连三出事,她也只敢派彩英偷偷打听。
“不太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她拿不定主意,一下说去,一下又改变主意不去,最终决定不去。
有齐琚在,秦意绝不会出事。
一连三日昏迷,齐琚急得焦头烂额,皇帝同样寝食难安,几乎把所有太医都赶去将军府看诊。
祸不单行,乌图陈兵边疆,战事一触即发。眼下秦意离奇昏迷,他没日没夜陪着。
皇帝屡次三番派人召见,罗公公却连悦居的门都进不去,遑论见到齐琚宣旨。
程希尝试用系统传音,但秦意那部分系统就像死机一样,没传回一点音讯。
困住她的,究竟是什么?
没人知道。她仍旧心神不宁,冷汗不止。哪怕齐琚抱紧她,她似乎也感受不到丁点安全感。
女人的安全感,从不是来自虚无缥缈的感情,而是金钱、地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