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碰壁两次,皇帝不再迂回,直截了当敲定沈琮跟齐家小姐的婚事。
团圆宴,鸿门宴罢了。齐琚一笑置之,皇帝是会膈应人的。
让两兄弟娶对方想娶的人,把刀递到手里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齐琚举杯先发制人:“臣祝陛下福和喜乐,子孙满堂。”
“你有心,朕便祝你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皇帝展颜大笑。
宴散出宫,秦意席间贪杯,借酒消愁,此时脚步虚浮慢吞吞跟在齐琚身后。脑子里反复琢磨这八个字的意思,总感觉处处充满疑点。
先是齐琚受邀参加皇帝家宴,又是皇帝反复看他们二人,再是那八个字。春节新岁,谁不是说些吉利的场面话,他非祝什么豁然开朗。
最奇怪的是齐琚,这一路走得极慢,低着头没说话,看起来心事重重。
冰寒雪冷,前方那处宫殿泛着诡异的白光。蛛网爬满屋檐,红墙褪色坑坑洼洼,丑陋不堪。风一吹,半死不活的枯竹摇摇晃晃,如鬼如魅,甚是骇人。
“走快点吧,这地方让人毛骨悚然的。”她双手拉着齐琚手臂,猫着腰压低声音说。
齐琚顺她的视线看向那处破败的宫殿,抬起手揉揉她发顶:“那是蓬莱殿,明德太子幼时所居。”
“他是仁善之人,你别怕。”
仁善不仁善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这地方真的很吓人。而且他们出宫,本不该舍近求远走这条路。
“本来还想带你进去看看。”齐琚搂过她,抵在她头顶低笑,“谁知平时张牙舞爪的母老虎,胆子这样小。”
秦意抬起头问:“你特意往这来,看明德太子的?你们很熟?”
他点头,又摇头,秦意一头雾水。
“我没见过他。”齐琚极目远眺,“但有人说,他好几次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了我好久。”
秦意捂住耳朵:“算了,我不想听了。你跟刚刚那帮人一样,说话弯弯绕绕的。我喝了酒,脑子嗡嗡嗡,听不懂。”
“是咱爹说的。”齐琚笑着拿开她双手,“当时爹说,有人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了我好久。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明德太子,没往心里去。”
“喔,那后来怎么又往心里去了?”
“我上一世亏欠过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明德太子。”齐琚警惕留意周围,把声音压得很低,“可惜这一世回来有点晚,我没机会补偿他,一直觉得愧疚。”
他这一世回来便是十五岁,距明德太子薨逝,已过将近十年。
他没有机会,在院中温书之时,假装不经意抬头看向草丛,对那个看着他的人笑一笑。
秦意眯起醉眼,莞尔笑:“那就补偿我好啦!我不嫌钱多。”
跟这个人说不得煽情的话,她一张嘴就能把气氛破坏掉。齐琚单臂抱起她,侧目道:“钱没有,情全都给你,只给你。”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秦意趴在他肩上咕哝,“你在,我没有很害怕。”
她懒懒伏在齐琚肩头,随他的兴进移步换景。
墙面斑驳陆离,挂满字画,想来明德太子是位饱读诗书的文雅之人。
她揉揉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这字,她好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