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兰“哎”了声,终于坐在了长凳上,始终平静不下来,贺年又把钟医生的履历拉出来给她看,他抱着母亲轻拍后背安慰道:“钟医生很厉害的,我们要相信他,也相信爸爸能挺过来。”听到这话贺明兰紧绷的身躯放松了点,自从搬来f市的医院,有更专业的设备和治疗条件,还有心理咨询师,贺岑的状态真的好了很多。“年年真是有出息了,不但会安慰人,还能申请到这么好的公益基金,你爸爸背地里说了好几次,怕你吃苦。”贺年温声道:“妈,你放心吧,等爸爸好起来,什么就都好了。”“等这阵子过去,妈妈就去工作,你爸每个月也有固定工资,说什么也不能再耽误你了。”面对这样懂事的儿子,贺明兰心里也疼,稚嫩的肩膀承受那么重的压力,不知道背地里受了多少累,只希望过了这个坎以后,就顺顺利利的。这场手术的时间格外漫长,母子俩盯着手术室的灯,直到下午五点才熄灭,钟医生出来摘下口罩,露出个轻松的笑:“恭喜,手术很顺利,病人现在转入icu重症监护室,还要重点观察两三天。”“谢谢医生,谢谢!”“实在是太感谢您了……”“都是应该的。”钟医生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开。暂时还不能探病,贺年扶着贺明兰在窗口看了一眼,然后把人送进了病房,这段日子忙的心神憔悴,终于迎来了最好的消息。贺年坐在病床前,赶紧给储先生发了消息。旁边贺明兰观察着儿子的小动静,总是有意无意的看手机,像是再等什么消息,但也没有避开她的举动。“年年,你……”少年抬起头不解道:“妈,怎么了?”贺明兰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儿子已经二十岁了,就算谈恋爱什么的也很正常,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儿子脾气秉性好,肯定不会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心。“妈妈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谈恋爱了,可得好好对人家,不能三心二意的,听见没有?”“嗯?”贺年几乎是马上抬起头,眼底闪过心虚,他努力表现的镇定:“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你饿了吗,我去买饭。”贺明兰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好好,不说,那你去吧。”接下来三天他一直守在医院里,万幸的是贺岑身体没有出现排异情况,也没有感染等症状,转入了普通病房。贺年把借亲戚的钱还了回去,手术费用比原来预估的高了很多,光□□就花了四十万块,手术费二十万,抗排异药物一支就要九千七,以及人血白蛋白。手术的费用不能进行医保,之后半个月的重症监护每天都有大笔开销。这些钱目前为止,都是储先生交的,卡里那五十万一分没动过。这些费用加起来保底七十万,贺年大概算了下,他一年还十万块也得七年。可是,说的容易。贺年顺着墙蹲下,把脸埋进膝弯里。可这一切,如果他没有遇见储先生,又该怎么办,把他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所以他也是幸运的,更应该去感激。贺年抹了把脸,重新振作起来,把计划表格折好踹进兜里,毕竟最大的难关已经过去了。时间已经是傍晚,两分钟前他收到了先生发的消息,说在医院后门等他。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8-1023:50:19~2022-08-1123:56: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叫什么好那3瓶;你的猫在我手里2瓶;苏叶子、青空照月、吃胖整个世界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告别父母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贺年老远就看见黑色的轿车,车窗开着的,储先生靠在驾驶位上。男人衬衣最顶端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侧面看过去,鼻梁英挺,面部轮廓分明而深邃。走近贺年才发现,先生在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脸上带着两分疲惫。他内心有点愧疚,没上车打扰,旁边有石台阶,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医院后门口的停车位空了很多,几乎没人打扰。这段时间储西烬很忙,要兼顾两边,上次英国那边的工作没处理完,公司新项目正在进行第三轮融资,推出跨国新业务,拓展新领域。约莫二十来分钟,储西烬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副驾驶是空的,心往下微微沉,抬手捏了下眉心。怎么睡着了,贺年呢?他撑起身体,抬眼就看见旁边石阶上的人。少年拿笔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小表情很认真,右腿向后弯曲,小腿线条修长匀称,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