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西烬皱着眉,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视线紧锁在贺年身上。“过来。”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储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大气不敢出。贺年指尖都在发抖,他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怎么解决,桌上的酒也都被打碎了,还得罪了客户。在储西烬下达第二道命令前,贺年顶着众目睽睽的目光,他低头咬紧牙没让眼泪掉下去,艰难的走近男人身边。“哪里受伤了吗?”贺年喉头哽了哽,下意识摇摇头,嘴唇都在颤:“都是些皮外伤。”谁都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徐总见状急了:“储先生,是这个销售不懂规矩,打翻我好几万块钱的酒,让他陪个酒都不愿意,还敢打老子……”储西烬面生怒意看了过去,那道眼神可怕的让人不寒而栗。“滚!”“储先生……”所谓酒壮怂人胆,徐总心里开始后怕,他伸手急迫的想上前解释。储西烬吩咐道:“扔出去,以后禁止踏入南元半步。”“是。”夜哥带着门口的保镖,二话不说,拖着一百七八的胖子从正门轰了出去,还偷偷踹了一脚,这倒霉玩意儿。包间彻底安静下来。贺年僵硬的靠在墙上,牙齿把嘴唇咬出深深印子,身上的疼痛感也开始复苏,膝盖应该是破了皮,又沾了酒,火辣辣的灼烧感。半晌,他小声说到“对不起。”然后想要溜出去换身衣服,实在是不想这副样子站在储先生面前,谁知刚到门口,手腕被人用力扣住。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储西烬,轻轻松松地把身材纤瘦,把还不到一米八的贺年打横抱起来。“我,我衣服是脏的……”贺年都要哭了,慌乱的环住男人的脖子,抬头看见储西烬面无表情的脸,后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储先生在生气。等童辰浩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包间都已经被收拾了个干净,他逮住夜哥急问:“不是,怎么回事儿啊,储先生呢?”夜哥受到的惊吓也不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事,抓了两把头发,只是说:“已经走了。”“走了?那,那个销售呢?”“……被储先生抱走了。”童辰浩瞪大眼睛:“什么?!”一路上储西烬都冷着脸,贺年也跟哑巴似的,直到上车时他才再次小声说:“我,衣服是脏的,会弄脏车……”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安置在了副驾驶,暖色的灯光打下来,储西烬找了条毯子扔给他,贺年默默的披在身上把自己裹起来,想尽量不弄脏车子。“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以及你可能会面对什么?”冰冷的声音砸下来。贺年动作一滞,低头攥着身上的毯子,吸了吸鼻子。良久的沉默。车子稳稳启动,方向盘上的那双大手青筋浮现。别墅里空无一人,前两天储寒去医院拆了石膏,隔天就跑到俱乐部打游戏去了,听说是个新火起来的竞技游戏,要去组建战队参加比赛。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晃的贺年睁不开眼,储西烬扔下手里的钥匙上楼,贺年小心在后边跟着,直到手里被塞了件衣服。“去洗澡。”说完储西烬走了,转身进了书房,门被关上,走廊里光线暗淡下来。贺年孤零零的站了会儿,慢慢红了眼眶,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晚上的遭遇跟羞辱他都咬牙忍了下来,唯独此刻看着被关上的门,忍不住的想哭。储先生肯定很失望吧,会不会觉得自己为了钱毫无尊严。贺年脱了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止不住的抽噎,不顾身上的伤口,站在淋浴下一遍遍冲洗身上的污浊。身上的皮肤一寸寸变红。贺年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难过的事情,尤其是贺岑出车祸后,他已经渐渐变得很坚强。可今天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储先生已经救了他,帮助了他很多次,他却受不了储先生的一点冷待。原本的衣服已经彻底没法穿了,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没有贴身的换洗衣物,只有一间宽大的衬衫。贺年一粒一粒的系好扣子,在浴室磨蹭了很久才出来,他深呼了口气,光脚着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整个二楼静悄悄的。书房的大门依旧紧闭,贺年在门口站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敲门,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眼眶里的泪水一直打转,难过的快要死掉了。储西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他向来冷静,极少因怒火影响到理智,他朝着电话里的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