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坐在小板凳上,在场的女人大概就数陈老师最乖了,只听不说。陈老师的髻盘在了左边,右边有轻微的留海遮挡住了眼睫毛,目光呆呆的看着灯光下的餐桌,不知道在出神的想着什么……“可以……”
母亲这时候开口了:『这事永平一句话不就解决了……干嘛大费周折的搞个形式主义……又得露面啥的不好吧……』“永平是永平,我是我,离开他的权利帝国第一步就是建立自己的权利帝国……这不是你让我做的嘛……”
我揶揄调侃几句。
“你借用永平的势力和直接让他办成本质上是一样的……你多了耗费时间……”
母亲这件事情上似乎很是执拗。
“有我参加露面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或者你认为我办事就是不如他咯?”
『不是这个意思……林林……』……这天我把王伟喊了出来,开着车到了镇上的鱼得水宾馆门口。
“公司给我交账一下……”
我点了口烟停好了车子,深深的抽了一口吐在了王伟的脸上,弄的王伟一阵子咳嗽。
『我说林林……』『喊林哥……』『林哥,交账我都记在了公司的财务账本上了啊,你要我现在和你说我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啊……』『少他娘的和我装……当我傻是不是……半月前永平的手续那事是怎么回事……』一巴掌拍在了王伟脑子上,我一脸凶狠得样子逼问。
『林哥,你问的是啥我都不知道,我又装什么了……我寻思着我的工作没出来什么纰漏吧,我这是怎么把你得罪了……连我妈我都……』王伟顿时羞愤的止住了嘴。
这小子倒是也会以退为进,这么说我确实不太好相逼问了。不过他还是对自己的形式把控太过于乐观了,王伟的一切运转抵不过姨夫手里的那份亲子鉴定,跟何况永平现成的健康后代里面,就我一个带把的。
我隐约有猜想王伟在筹划着自己的权利范围,这个筹划大概是从我让他负责的运输公司开始。从这个方面推断我几乎又能确定他在做假账了,毕竟这个东西又不是太不常见。
我架住了王伟的脖子,用了点力气往怀里勾:『别忘了咱们还是兄弟,你的事是有人给我打小报告了……我还是挺看重咱们的兄弟关系的,所以我连马脸他们都没带……这个你应该放心……来,倒是我不对,膈应人的屁事…你也不必大惊小怪……』王伟吐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放松了起来。
『林林……我说林哥,您这属于劳务操忙过度了,确实是有些警惕过度了,我再不好公司的业绩可是一张张大大的成绩单呢……不过也好给我提了个醒,看来对人事的管理上我还得多下点力气……』呵呵,我在心里冷笑。
提醒?倒也是,不过不是我提醒你,而是你提醒了我……提醒了我你并不是能按照我的意志办事情的人,提醒我你在我面前两面三套,提醒我你的能力和决策甚至都参合到我身上来了……这倒真是个好提醒!
这样子看来王伟确实对我有所隐瞒,再结合他和我母亲的事情,我的杀气由心底而生。不过我掩饰的挺好,笑了笑说句话带过:『咱们宾馆里边又来了两位,想尝鲜不?我可以带你进去,母女姐妹都有……』王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想还是想的……』『想就行,在我面前别有啥顾忌……走,顺便饱个肚……』……村里又不是没有电视,尽管是黑白的,也有彩色的,不过老贵了,牛娃用他家两头牛都换不来一家彩电——笨笨重重一个四方盒子,还是康佳品牌的!
看了会新闻联播,我在介绍农村税费改革的新闻上停留了一些时间……这么说,合作社和大队里面都是需要改革的,倒不是把合作社改成个小卖部?
可真够腌臜人的。
哟!重点来了,计划生育那杆子人人数又扩充了——还得加强人口控制力度,对于瞒报多生的情况从严处理……也就是多罚钱呗,一部分用于咱们祖国的基础建设,一部分让那些有干劲的领导干部公款吃喝……看着倒是个好主意。刚从农村土地税上让出来的毛利转眼就能从计划生育上夺走,这罚的也不只是一万两万,这个我能理解,关键是这个举报有奖是怎么回事?毛主席还没走几年无产阶级里面就生出来叛徒了?
妈的,看来我让姨妈抓住妇联主席的工作还是挺有必要的,现在的变化指不定哪一天又成了新四青局势,隔壁村的计生办比村委书记都拽……哎,话岔了,讲不通道理的时候咱们小人物只管跟着大人物走,只管跟着政策走。
正想着这些事情,“咯吱”一声门开了,母亲进来对我说了句:『饭好了,有你爱吃的菜……』『妈,你说计生办这群孙子得猖狂到什么时候……我看也就是永平在,不然指不定馋我们怎么下黑手呢……罚其他人又罚不来几个屁钱……』『你也知道有你姨夫在呀,那还瞎操什么心,下来吃饭吧……』『不是,你说我以后要是跟你要个孩子的这就不方便了,他们再这样一闹……总不能事事都要永平来解决吧,他是我姨夫,又不是我爸……』『所以你让你姨妈做这个妇联主席?…也是个好主意……其他的现在不要多想,渴不着,饿不着的,整天瞎想还是吃的太饱了……』小舅妈我给她反锁进去二楼房间了,除了必要的时候能让她出来吃饭,其余的时间和在鱼得水的待遇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种区别是在于我的心情控制的,今个高兴了,或许她还能出来见见阳光,不高兴,她就一辈子待在楼的房间里吧。
陈老师在上班,姨妈又去忙妇联工作了,妹妹明天才能回来。
所以这个空大的房子里面只有我和母亲。
晚餐是白米饭和豆腐菜炒鸡蛋,因为就我们两个人,母亲炒菜也不多,她也不吃这个东西,只是一个劲的扒着碗里的米饭。
门上的轻风吹进屋子里,刮动了母亲的絮。
『你和陈瑶怎么样了?』『平平常常,挺好的啊……』『还有没多长时间就高考了,今年你的课程落下的很多,没事,还是要多看看书……』『放在心上呢!』『隔壁的牛二娃他爸又来找我了,说是让帮忙收一下南山的麦子……掂了两斤苹果……』『你收了?』『收了……我琢磨着村里村外的,帮个忙存个善心……』『那你可真是瞎起善心,我姨夫可不是这么想的,今年不给他们帮忙就是想让他们做做难,明年承包这些土地的时候也好顺畅些,可不是你说的起善心,这十辆铜钢铁壁你还真是以为便宜呀?家里道场都停不下了……』『那……我给退回去?』『退啥,苹果?吃他二斤又不会少他什么肉,放到嘴里的东西岂有吐出来的道理……不还,就是得让他做做难,意识到不好求人……』『都是乡里街坊的……』母亲犹豫道。
『和这个没关系……指不定人家哪天强大了,又回来奚落你的,这啥年头啊,计生办的孙子们和土匪一样……所以还是对自己好点才不吃亏……』『怎么扯到计生办了……』『没事,我就是瞎想想…』『那你的瞎想可真多……』『对了,晚上咱俩一起去看看我小舅妈……』『林林,你……』母亲脸色通红。
……母亲如同母狗一样趴在地上,身体上大汗淋漓,在灯光的闪耀下有些反光,毫无赘肉的小腹和无力的四肢瘫软在地板上,仿佛是个磁石被吸到了地板上。
而小舅妈已经由刚开始惊恐的捂住嘴变得现在频繁叹气,当然此刻我和我的母亲都在小舅妈的房间里,她就在旁边观战这一幕『活色生香』。
『林林,你说你安心找个女朋友不行嘛,在我面前这么糟蹋你妈……我这心里看着不是滋味啊……』『女朋友?我有啊……方丽娜闺女陈瑶不就是……我还蛮喜欢她的…也喜欢她妈,…可是我也喜欢我妈,也喜欢你……对我来说你们不同口味,来对付我不同的欲望。』『你这毕竟是乱伦……是社会所不容的。』『乱都乱了,管他个所以然,我乱伦关其他人屁事?我有这个能耐……我也喜欢我妈……你不知道去年我看着我姨夫操着我妈的时候我有多恼火,藏在袖口里的刀子不知道被我磨光擦亮了多少次……事实证明,我愤怒只是因为我没吃到而已……吃到了就不会愤怒,就像起义造反的总是受剥削的那一方……妈,你说是吗?』母亲泪如雨下,哽咽着:『林林,是妈错了……』『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爸,要怪就怪永平,谁让他们一个死不争气,一个趁人之危呢?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是妈错了,妈这两年的日子已经渐渐找不到方向了……』小舅妈哭丧着脸,感同身受,附和了一句:『谁说不是呢?你妈呀,这是受资本胁迫罢了,一句话就是有权有钱人的玩物。谁让自己只能是玩物呢?』我感觉小舅妈的话,可能在说母亲,也可能在说自己。
想想母亲是玩物?
这些日子的演绎,确实是的,对得起这个概述词。
从王伟他爸,到永平,到光头,再到王伟,以及最后的自己……我们几个同事想方设法的利用手中的资源胁迫她,逼迫母亲成交性交易。
简单来说就是一场不愁吃不愁喝的人们的剧情游戏罢了,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在周围的生活中生。
而那些富人手中的玩物呢?只能渐渐迷失方向,甚至失去了思维想法。
……我突然悯爱起来母亲。
她在惭愧自己不堪回的往事,我在痛心年少的青春差些被欲望吞没…………不曾晚吧?
不曾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