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寻看着那钗,不禁讶异道:“本官虽是武夫,可也见过不少女子头饰。就连家中姐妹的装饰打扮,也都随了时兴样子去打造。怎么本官从没见过这样的钗?这钗,不是下官直言,若是谁戴了在头上,只怕会扎得鲜血淋漓呢!”
他的话与石青云的想法不谋而合。石青云沉吟着将那钗捏着手中,却不小心一下就被钗身上的锋利尖刺割破了手指头。殷红的鲜血立刻从指端冒出,顿时竟染红了那金黄的钗身。
贴身小厮忙取来干净布巾替他包好伤口。康寻看着石青云的小厮那七手八脚的样子,取笑道:“你们读书人家果然爱惜身子。这么点小伤口,放在我们身上那是连看都懒得看的。”话虽这样说,他却挥手让自己的小厮上前。
只见康寻的小厮上来接过布巾,三五下就飞快包好。
石青云带了点感慨地看着那光荣负伤的手指,感叹道:“大老爷们的皮粗肉厚尚且被它一戳就破,若是换了女儿家,那该多容易伤着?!”
康寻看他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不禁失笑:“读书人偏就迂腐。依本官说,这钗定是为了整治人才特意做成这样的。不然谁愿意将自己扎得一头血?再者,这尖刺如此锋利,只要是血肉之躯便一碰即伤,何来男女之分呢?!”
他话音刚落,可却不由得被自己的话怔住了,猛地看向石青云。
石青云也像是悟到了什么似的,几乎是同时定睛地看向他。
整治。。。。。。锋利。。。。。一碰即伤。。。。。。
康寻猛地一拍手掌,高兴大喊道:“青云,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话来得突兀,他的小厮不由得狐疑看他。在他们眼中,康寻虽是热血方刚,可却还是沉稳。这喜极若狂的样子,平时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来到西北之后了。
但是那小厮却更惊讶地看到石青云也同样兴奋地对着他家将军大叫:“对对对!此刻我们便应该立刻动手着人去打造!”
二人的贴身小厮虽不明白各自主子在说什么,可是毕竟多日没有见过他们开怀大笑的样子。此刻见了,也不由得相视而笑。
康寻立刻转身走向书案,铺开白纸对石青云说:“青云,你来将它的样子画下,我好立刻找工匠去打。”石青云答应着,顺手拿起一支笔,蘸了浓墨,细想一回,挥笔就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本就才华横溢之人,琴棋书画自是精通,这区区几笔更是不在话下。
只见他寥寥几下,一根巨大的荆棘便横亘在纸上,那锋芒毕现的无数利刺在枝条上朝四面八方竖起,仿佛昭示不可触碰。这荆棘如长满毒牙的巨蛇,蜿蜒盘桓在纸上,恐怖却不可一世。
石青云一气呵成,扔下笔就将纸举起递给康寻。
康寻接过,细细看了,又在沉思一回,动手用笔为那些尖刺添上点点黑色。
石青云恍然大悟道:“用毒?!”
“青云果然知晓我意!”康寻满意地笑看石青云。
石青云会心笑了,点头不语。
不多会儿,只见康寻让人找的工匠过来了。只因康寻本家就是专做兵器的,所以康寻素来熟悉这些工匠的技法。石青云坐在一旁,听着康寻与工匠围在那桌旁讨论图纸,他忽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走过去,刚好听到康寻说:“你要记得,这荆棘条上必须留下小孔。”石青云忽然插嘴道:“另外,记得做的时候不能中断,必须是一长条的荆棘连在一起的。”
康寻讶然,可是石青云这人说话与做事一样,素来没有把握和根据的事情,他都不会做。当下便也没有过多问个究竟,只是淡淡点点头。
不多会儿,工匠行礼离开。
两日后,那无比可怕的荆棘条便被工匠打造了出来。康寻更特意去了八十里外宸惊风的住处,找宸惊风特意配制了浓烈毒药。
宸惊风虽不知道何意,可是他来这里多日,也留意着军中,知道以康寻与石青云的为人,定不会像之前的那班老油子大兵一样,说话做事毫无章法,于是,二话不说便直接配制出了毒药,着人送去给康寻。
康寻大喜,直接带着人便连夜动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