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纷纷放下毛笔,捧着稿纸走上前恭敬地放在丞相大人、郭考和府学教授面前的桌上。
李善长说是看客,这其实又参与了进来。
三人接拿起稿子,飞快地看起来,遇到不好的,就随手放到一边,碰到好的诗句,都面露笑容,夸赞两声。
受到夸奖的士子都是一脸得色,而卷子被扔到一边的书生们也不颓废,反正晚上还有两场比试。诗词一事,讲究的是灵感,没准到时候自己灵机一动,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句呢!
写诗做词并不复杂,只要读过几年书,知道平仄格律,任何人都能轻易凑出两句来。
所以,所有的人都是轻松地交流起心得。
一应众多士子,只有许仙还没有写好。不是抄不得,实在是抄的太多。为了试探浊气是不是有反应,许仙自然是各种各样的都有抄。什么励志的、咏情的、写景的……有的是抄了才记起是明以前人的文章,有的是实在是拿不准是什么时期的……这些自然是要撕毁的。
不大会儿功夫,这一应士子的卷子都交上来,府学教授笑着站起来:“诗作好不好,我说了可不算,还得请丞相大人以及我们的状元郎来评判。各位若无事,可在此饮酒作乐,或者游赏风月,说不得便有灵思泉涌,为下一场做出准备。”
正在这个时候,李善长的儿子站起身来,长身一揖:“府学大人,饮酒作乐或者去游赏风景又有何趣味,晚辈们不如都在这里等评定诗作等级之后,再来一个品酒论诗。”
“是啊,正该如何。”众生都是一阵叫好。
怎么说都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儿子,他—开口,这郭考二人反倒是不好办了,只得拿眼去瞧李善长,等他来拿副主意。
李善长眼睛—扫,便看到不少士子已是酒饮饱了,再喝下去,可就要出洋相了。既然这鹿鸣宴搞成了文风,让他们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倒是因为自己的文章不中,发了酒疯,于内外都不好看,还不如出去走走,醒醒这一身的酒气。
想到这,李善长说:“士子们还是出去的好,这初审稿子花费时间不短,也不是每—份都会评说。白白耽误了时日,却是不美。”
这李善长是对郭考二人说的,也是对众士子的解释。他都这样说了,自然无有不允。
“汉文,你的诗稿还没有交呢?咦?怎么撕了—地的碎纸头?”一声惊呼,带着喜色自许功名口中传出。
李善长刚刚发言完毕,这声惊呼立即引来众人的目光。三位大人一看,是许仙,立即这心中是百味难陈,莫名的伤感。
鹿鸣宴,还是朝庭主动举办的鹿鸣宴,是皇帝努力恢复汉家传承的主动行为。这样的宴会,哪怕是露个脸儿,也足以自豪了。但是当得知许仙也参加,还不能为难他时,立时都躲了,避了。
实在是许仙前—段扫荡南厩,扫得实在是太干净了。除了郭考这样闭门修史的,以及府学教授这样的老学究,几乎是一网打尽。
这且不说,还不能还手,这有多憋屈?真真是没了读书人的体统,失了官家的威严。
这绝对不是大人们的尿性。
但是要说报复回去,大明朝任何—个帝王都可以,就是朱棣统治期都可以办到。唯独这老朱,他是真的会杀人。剥皮填草……
仅仅为这事丢了自家的性命,就是丢了官、位也是不愿意的。
没奈何,招惹不起,那就躲吧!
这便是为什么这鹿鸣宴上只出现了郭考这状元,以及府学李大人,两人的原因。
正是知道了官府出面的人员过少,怕压不住场子,失了体面,李善长才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