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书后,两个人在图书馆外的台阶上聊天。「少钧,你有没有女友?」蓝小云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帮她问这个问题,拖了一个多月,文易终于想起来,随着秦少钧来班上找他的次数增多,越来越多的女同学注意到这名阳光般笑颜的学长。包括刚失恋的方于安,也加入这一波新浪潮当中,每天跟蓝小云凑在一起讨论秦少钧的优点,偶像就是这么诞生的,隔着一段距离运用自己的想象力把一个普通优秀的人美化至神圣的地步。「没有,干嘛问我这个问题?爱上我啦?」秦少钧笑着打趣文易。「谁会爱上你啊!臭美,我们班那些女生要我问的。」「你呢?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才不是女孩子!文易不敢告诉少钧真相,他有点害羞的笑:「我喜欢的人很强势、很骄傲,老是对我爱理不理的,虽然他喜欢我的程度不如我喜欢他的百分之一,也知道他脚踏两条船,可是我还是喜欢他。」「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既然容许脚踏两条船这种事?」秦少钧瞪大眼睛,义愤填膺的说。「可是那是没办法的!」镇宇不可能放开冷翔,如果文易不能忍受,他可以走,而镇宇完全不会拦阻他。「不要为了爱情委屈求全,爱别人之前必须爱自己,珍惜自己会给自己更多爱人的力量。」说的像励志小品般的言语,秦少钧插着腰,看文易完全不受教的茫然呆滞,又气愤的说:「你啊!你想得到真爱就不可以委屈自己,去争去抢,抢不到就放弃这二分之一的爱。」「我我抢不过。」冷翔在前,又有隐性情敌致远学长,文易没有胜算,还有开战就已经节节被退,退到不可知的角落。「真受不了你!老一副没有自信的样子。」「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他哪一点?」「嗯」糟糕,想了想,文易居然说不出到底喜欢镇宇哪一点,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吧!想要让他幸福的感觉,他低头笑:「我想,喜欢一个人大概是没有理由的。」「这样啊!」秦少钧别过脸,看到斜后方靠近体育馆的暗处,有一个男人正在抽烟。斜射在他脸上的光线,照出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好一个大胆的学生,居然敢在学校抽烟,如果被纠察队抓到,准是大过一条。烟雾散去一些,秦少钧发现他就是这几天在他们身边观察的男人。他似乎在看文易?他到底是谁?他从刚刚就站在那边听他们说话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这些简单的肢体语言,都可以让人感到威吓的感觉。「文易,你认不认识那个人?」把文易从他的胡思乱想当中唤起,秦少钧推推他,要他转头。「什么人啊?」回过头去,墙边已经空无一人,秦少钧摇摇头,没有再追究下去。抬头看天,一轮明月朗朗的挂在天边,他们继续随意的漫谈,天南地北,随性所致。初夏的风吹着,文易从容的笑着,宁静的生活让他的心一天天的安稳下来,减少去镇宇寝室的次数,让他忧愁的心情逐渐减少,转换成一种宁静的相思。文易转头,将眼光放到秦少钧身上。这样的生活是他所赐,自己逐渐开朗的心也是他阳光般的笑颜所照耀出来的。无言的说着感谢,秦少钧注意到他的眼光:「瞧你,又看着人发呆,这会引人误会的!」他拉拉文易的脸,文易也不甘示弱的捏回去,两个人打打闹闹,然后一起摊在楼梯上大笑。好一个月色美丽的夜晚!「于心,我们今天要去看你练习,好不好?」一群女孩子包围着于心,致远看到于心笑着点头:「当然好啦!」他没想过独占于心,事实上他喜欢于心被众人包围的笑容,而且他也明白,于心只属于他一人。但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对于心的独占欲一天天的加深,连看到他远远的微笑,心里也有一丝嫉妒。爱情的确会改变一个人,如果不往积极的方向前进,就会往黑暗的路途上把自己的心啃蚀的坐立难安。也许是致远想得太多,忧虑太深,他时时会忧郁这段感情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他们又可以隐瞒这段感情多久,如果有一天克制不了,他会不会突然公诸于世。不,他永远不会这样做,他却很难保证于心的个性有天不会爆发出来。「致远,来我的身边吧!」这句话在耳边响起,依稀还记得镇宇说这句话时异常的真心真意。如果想跟镇宇在一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他在一起?致远苦笑,说来说去,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放不开于心,即使知道他会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于心冲动的个性又会把自己经过精心规划的生活炸的四分五裂。而镇宇,他十分感激他的心意,也知道跟镇宇在一起,不但可以增加自己的力量,且他的个性也不会束缚自己,相较之下比于心强上许多。但如果爱情是可以这样条列的列出优缺点,衡量利弊得失,那又怎能称的上是真爱呢?镇宇的表情浮现,致远发现自己居然有一丝的动摇,曾有那么一刻,他想要同时拥有这两个人。于心在一群女孩子的包围之下,从夹缝中对着致远笑。但致远没有回他一个微笑,反而别过脸去看向远方。跟在致远身后,连于心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耻。像是抓奸一般,当他发现致远不告而别的离开教室,他就忍不住偷偷跟在他的身后。即使在冷翔面前逞强,他还是把冷翔的言语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镇宇是一个可怕的威胁,于心一向知道这一点,不但是因为他对致远的情有独钟,也因为他爱人的方式,是如此的自由、不羁,而致远正需要这种自由的空间。于心不是不知道自己将致远绑的太牢,但却情不自禁。隔着一段距离,于心发现致远果然是去见镇宇,约在校园的一个偏僻角落,两人窃窃私语,无法偷听到任何消息。「还是当朋友就好。」致远靠得很近,对镇宇微笑。「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说了,何必这么认真回答我。」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镇宇伸手想要揽住致远,却被他摇手拒绝。他眼望他,等待致远的话语。致远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看着镇宇。「怎么了?」「也许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于心,我知道未来会有很多阻碍,也知道于心的个性会带给我更多困扰,但我还是想要跟他在一起,真的很抱歉。」「你对我道歉就代表你心中有我,所以何必道歉,只是你爱于心多一些罢了!你也爱我,只是不够。」「只是不够」这一句话让致远笑了,镇宇对感情的豁达实在超出他的年纪,也淡然的让人心疼。「于心跟我不一样,他是很纯情的,他选择了你,将所有的心力与感情都放在你身上,就像他对跳水一样执着,其实我不该。」「别说了!这种事情没有对错。」致远拍一拍镇宇的肩膀,两个人笑的坦然,将话明白的说开后,各自的心情都放松开来,知道两人之间日后的关系只会更好,不会有丝毫的尴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于心闷闷的坐在远处,不敢靠近,所以心情每下愈况。致远,为什么不跟他说要来见镇宇?真的像冷翔所说,致远要放开他去跟镇宇在一起吗?用力的摇摇头,于心在心中大声的说:「才不会呢!致远心里只有他,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