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住下的时候还不见温拾和锵玉,祁君扬以为他们跑了,谁知道第二天一早,温拾又出现在自己身旁。
“回来了?”这口气特别像审问。
“住在你隔壁那间房。”温拾淡淡的答道。
“锵玉呢?”
“睡得太香,还没起。”拦住想去进房一探的祁君扬:“他昨晚太累,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是吗?你们整晚都在?”
“当然。”语气自信的让人无法怀疑,不过越是如此,反而越是值得人怀疑。
“整晚都悄无声息,到底怎么累了?”
温拾的衣服依然是一件靛蓝锦缎,但青色束腰上却多了两个颜色暗沉的口袋,似乎是装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而且身侧的衣角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早晨才回来的,恐怕还出了城。
“你管不着。”
“邺阳也到了,我倒想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祁君扬上前一步,走到温拾的近前。
温拾垂目低笑:“你也要小心。”说完,他并没有和祁君扬一起下楼,反而转身进房去了。
“这个家伙真是越看越讨厌。”祁君扬自言自语似得一拳砸在楼梯扶手上,却突然发现肃湛一直在房里没出来,于是他又回到房门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是肃湛,一个是曾经被自己扒光过的翎羽。
他附耳门上,隐约听到里面在说什么一见钟情,什么王子,什么搞鬼之类的,肃湛的语气也是越来越不好,甚至摔了花瓶之类的东西,而最后一句话是:看来得尽快回宫。
当肃湛打开房门的时候,祁君扬正保持这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他一只手撑着门,脑袋仰起看着头顶的房梁,嘴里哼着前后不搭的调子。
“你听到了?”肃湛笑着问道,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怒气,眼神清澈坦然:“我现在必须回去,你能入邺阳后再等我消息吗?”
“我刚刚没听清楚,宫里出什么事了?”祁君扬尴尬的抓抓脑袋,其实他是不会介意肃湛先走的。
“原本定在下月来访的琅琅使节已入城两日。”
使节来了,国君不在,那像什么话,祁君扬听后连连点头:“你快回去,我入城自己安顿下来,你随时来找我。”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祁君扬有自己的想法,他要去做一件事,一件他和齐家家主齐相鹤偷偷商量好了的事情。
“当心鸣珂。”
“恩。”
“我走了,翎羽会跟着你。”
“好。”
四目相对,发现再没有什么可以叮嘱,肃湛探头在他的唇上一点,将手中的帷帽戴在头上,走下楼去。
这些天优哉游哉的走来,让祁君杨差点忘记肃湛是一国之君,看着匆匆离去的肃湛,他心中确是不舍的,就算他不知道邺阳到底有多大,却也知道宫里宫外的差别有多大,肃湛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处理完事情。
“你看看他,被人抛弃了。”身侧传来开门声,转脸只看见温拾抱着锵玉的肩膀,在他耳边说着这样的话,带着讥笑。
祁君扬懒得搭理他,径自下楼吃早饭去了。
由于城内禁止骑马,祁君扬等人从客栈到城南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他几次都在想,光是个显扬县都这么大,这邺阳还得了。
出了显扬县的南门,也就出了江州,隔着一座宽广的桥面就可以邺阳的北城门,门楼上站满了守卫,检查身份牌的都是护军,严谨仔细毫无错漏。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出来了,锵玉是没有身份牌的,他的身份牌还在他那个恶毒的师兄辛云觉手上。
见温拾满脸坦然的抱着锵玉走在自己前面,祁君扬收起了本想提醒的话,他想看看这个令人讨厌的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身份牌一般都是竹刻的,前面是人的姓名、生辰还有户籍所在,后面则刻着专门设计的花纹图案和独立数字,要说起来这东西其实是很容易仿制。
“通过。”那护军只检查了温拾的一人的身份牌,居然就这么放行了,这让祁君扬大吃一惊,导致轮到他的时候,居然没注意把递过去的身份牌掉在了地上。
他这一弯腰就错过了,温拾回头那一下的眼神。
一直跟着某人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为了让对方在掌握之中,最好的办法是囚禁,就像温拾做的这样,当祁君扬再次把身份牌递过去的时候,温拾已经不见了,而那护军看了一眼那竹牌,并没有还给祁君扬,反而再要了曲家三兄弟的,同样扫了一眼后,他一身喝令:“把这四个人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