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我用尽了气力。
九月初,始,一病不起,缠绵榻上。
我拒绝任何人的探视,亦没有让任何人知晓。
逐虹一直在为我偷偷抓药。
我知道,小产之症,早该好了。
我曾经也是学过医的。
这无药之疾,是心病。
又是一年生辰。
父王让人来问我的意思,我让逐虹说,今年不必了。
说来好笑,我同父王,已经多月不相见了,是以我瞒的如此之好。
下一秒,父王便进门了,“怎能不必了?”
来不及遮掩,他的话尾音还未落下,便戛然而止。
只因为,榻上的我,消瘦的可怕,面色亦是几近灰败。
“快叫御医!!!”父王急道。
我摆手,“不必了,能看的我早便看过了。心病成疾,难以自愈罢了。”
父王缓缓坐于我的塌边,问,“是何时开始的?”
我拒绝回答。
逐虹回道,“去年八月末九月初。”
正是伏城大婚之后。
父王叹。
“你先下去吧。”
逐虹退下。
房中,寂静无声。
这一刹,曾经如山如天的父王,一瞬似乎成为一个垂暮老人,苍老不已。
他痛心的同我说,“两意,你母妃已经不在了。我不能连你也失去。”
这是第一次,听父王以这样的口吻,恳切我,甚至于,近乎哀求。
也是第一次,自母妃离世之后,听到父王再提起。
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抛之脑后了。
我默了瞬,问,“父王,你真的爱过母妃吗?”
父王神情微动,站起来背过了身,良久,才终于愿意开口。
“两意,我知道,自知道盛相欢的来历之后,你一直怨我。自你母妃离世之后,我也甚少来看你,你对父王,怕是早已失望透顶。”
他转身,深深的看我,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那般。
“你知不知道,你的性子,跟我们两个,谁也不像。可偏偏,你的脸,同你母妃,最为相似。”
“盛相欢是我年少气盛时的错,我此生,爱过的亦只有你母妃一人。”
父王苦笑一声。
“可那么多年轻有为的男子,你为何偏偏执着于一人?竟能一蹶不振消瘦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