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的转身看她。
逐虹眼眶通红,死咬着嘴唇,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
明明长了我七岁,有时,却比我更需要被安慰一样。
我摸了摸她低垂的发髻。
“逐虹,我没事。”
逐虹不说话,泪水却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干脆放下了替我穿衣的动作,迟钝的开口,“郡主,你等我一下。”我点头应允,逐虹又飞快的走开了。
再回来时,她手中拿着一瓶皇叔曾经御赐下来的玉露膏。
我一怔,已知晓逐虹想做什么。我将刚穿好的中衣解开,正面全暴露在逐虹的视线之中。
逐虹小心的取了药膏替我涂抹在每一个痕迹之处,从我的视线而下,她的动作已恢复往常的利落灵巧。可是我们相处了十几年,只需要一个眼神,我便知道,逐虹在疼,
在替我疼。
重新穿戴好梳妆完后,我吩咐道,“逐虹,昨夜,我呆在自己的屋中,一切如常,未曾外出。”言下之意,便是忘却昨夜所有,变作秘密。
逐虹一阵沉默之后,却猛地跪在地上,我还来不及制止,她便用力的掌掴在自己的脸上。
我大吃一惊,她却跟魔怔一样,连着挥了自己几下,我上前用胳膊挡住,纳闷的问,“逐虹,你这是做什么?”
她抬头,早已泪流满面,脸上红痕清晰明显,可见她刚才下手多重,逐虹声音嘶哑不已,“郡主,都是我不好,我如果一直跟着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愣住。
原来她以为我于夜外出,被奸人所污。
这样也好,她日后还得嫁给纵渊呢。若是让她知晓昨夜之人,恐怕此生都想留着侍奉我左右。
我耸了耸肩,扶她起来,抬了抬下巴,道,“我是谁?”
“我是祁王府的掌上明珠…”边说,我边略过逐虹,往门口走。
“是大盛负盛名的长郡主…”语气轻松,口吻狂妄。
“最是肆意妄为的混世小魔王…”眉尾上挑,肆意轻佻。
可我不敢面对着逐虹说这些话。
因为,这些早就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了。
若不是逐虹此时也一片混沌,她定是会发现我不可遏制的尾音发颤才对。
母妃不再,父王的眼中只剩下盛相欢,皇祖母年事已大,远在皇宫。我怎能再让身边最后一个深爱我的人再为我担心。
何况,这本就是我的撞破南墙,一意孤行。
现在不过是应有的头破血流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