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嵩阳殿外时常出现的那些莫名奇妙的宫女,楚曜容看着眼前这位婢女,想了想,那些人莫不是她派监视他的?
他查过外面那些宫女,也知道成欢撞过她们几回,但那些宫女只是喜欢盯着他的门口,也没做过其他。
被人盯着他已经习惯,但那群宫女却目的不明。
听这婢女一说,楚曜容就有些懂了。
楚曜容看着她,说道,“孤想宠谁便宠谁,你有什么资格来提醒孤?”
“王上!”绿荷喊道,他不是很爱小姐吗?不顾身份,不惧年龄,都将小姐接进了宫。
楚曜容也朝外唤道,“来人。”
林公公和护卫军一起进来。
楚曜容看着走进来的护卫军,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说道,“王叔不是喜欢审讯犯人?你将这婢女亲自押过去,让他好好审审,这位婢女说,她是沈裳的人,说不定知道当年沈美人是如何去的呢。”
“王上!”绿荷唤道,她不太懂王上为什么要将她押给沈誉。“您难道不想想小姐吗?”
楚曜容不再听她讲废话,刺客死了,他不能亲自帮成欢报仇。
刺客到底是谁的人他也不知道,所有的,想杀他的,他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还要伤她?
楚曜容沉着脸一步步走出去。
……
成欢还没醒。
嘴里喃喃自语,楚曜容使劲凑到她嘴边,也听不清一个清楚的字。
楚曜容蹲在床头边,一直握看着她,她额头上正不住地冒着露珠,清风微凉的天也被床榻上的她过得像个炎热天。
唇色早就没了血气,头发上的珠钗是他亲自为她一点点摘下,又一个个整齐地放到首饰盒里。
楚曜容心思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收拾时,眼睛未注意放在收拾盒内的一根有些残破的珠钗上。
那根钗子被成欢擦拭地非常干净,也许是用料都是实打实,反复擦拭起来也未落什么色,反而更加明亮。
成欢又梦见了那根钗。
哥哥将钗子塞进她的怀里,“成欢,要是饿了,就拿它去换吃的,活着最重要。”
她应了一声,“好。”
又梦到了钗子是如何来的。
梨花树下,母亲拿着一颗玉石,细细打磨着,时而仰头拿起看看亮泽,时而又看看在旁玩耍的小丫头,“小成欢,看什么这样开心?”
“娘亲在做什么?”
“娘亲在给小成欢打嫁妆,愿我们成欢日后都开开心心,以后嫁个如意好郎君好不好?”
“不要!成欢只想要糖酥!”
糖酥是甜的,娘亲也是甜的,只有那根珠钗又冰又凉,难入口。
雨夜冰凉,哥哥将她藏了起来,耳边呼哧着什么声音,渐渐靠近,才听清落雨与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