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凑近了,看到花里面果真放着一张卡片,浅褐色的,镶了金边,林锦将卡片取起来的时候,视线落在尾款上,整个人猝然僵在原地。
苏仲廷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来:“好像是叫什么……刘琰?应该是这个名字。”
林锦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着卡片上写的字,久久没有回头。
“写的什么?”苏仲廷问道。
“祝早日康复。”林锦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
他像是从身体里抽了出来,能够看到自己惨白的脸,已经逐渐洇起来的热汗,他双手紧紧攥着,那张卡片甚至被他捏得皱皱巴巴,像是刚刚从水里捡起来一般。
是刘琰。
林锦在心里重复对方的名字。
他怎么又阴魂不散的找到了这里来?
林锦迅速的将那张卡片收了,揉作一团,硬纸壳在掌心硌得他生疼,苏仲廷低声说着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整个人显得浑浑噩噩的。
最后苏仲廷都看出来他不对劲,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事要忙?”
没待林锦说话,他就继续道:“有事就去忙吧,我这边有人管,你不必担心。”
林锦实在想丢掉手上这张烫手山芋般的纸,一听这话立马起了身道了别,阖上病房的房门,靠在冰冷的白墙上深呼吸了好几口。
路过的护士见他脸色不大好,询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林锦眼神没有焦点的看了前方半晌,才捏紧拳头,很吃力的摇了摇头。
还是没办法了,林锦想,他只能去打扰柳今,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柳医生的心情似乎不错,说话时带着笑意:“你终于想到给我打电话了么?没生气吧?”
“生气?”
“哦,你还不知道么?”柳医生笑了笑,“是我告诉叶子元你在上海的,我见他一脸要崩溃的样子,没忍住跟他说了……更何况,我觉得他在你身边,对你状态的稳定更有益一些。希望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林锦叹了口气:“孩子一切都好么?”
“挺好,哭声嘹亮的很,”柳医生谈到孩子语气多了几分温柔,“你呢?一切还好吧?”
“……”林锦穿过医院的长廊,抵达窗边,将窗缝拉得更开一些,窗外有初秋的凉风习习从身上拂过,微凉,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
半晌后,他才道,“不太好。”
“怎么了?”柳今那边悉悉索索一阵,似乎起了身,“和叶子元不太好?”
“刘琰来上海了,”林锦垂下眼,“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度出现在我身边。”
他将病房的事情复述一遍,讲完后是良久的沉默。
柳今似乎也不太清楚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毕竟她只是心理医生,不是警察,只能确保林锦的心理状况不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