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后卿见惯金山银山,看遍环肥燕瘦,却被她这抹暖人的伤笑牵动了心弦。他垂眸,掩住眼中异色,还给小乞一个冰冷的壳。
见他如此,小乞难免失落,不经意地持勺搅乱了碗中豆花。
柳后卿看到好好的一碗豆腐花被她捣成渣,叹了口气,劝道:“好了,别动了,这样就不好吃了。”
话落,他同她换了个碗,碗内白嫩豆花如凝脂,上面还缀了几粒葱绿。小乞看看他,他正斯文地勺豆渣,像是吃得津津有味。
小乞心里泛些一丝甜,她想:他定是在意她,只是不承认罢了。
在江湖跌打滚爬这么多年,小乞练就了一副厚脸皮,此时,她正好用此来对付柳后卿。她先旁侧敲击问:“凝香姐还好吗?”
柳后卿意外,脱口回她:“问她作甚?”
小乞咬了下唇,眼珠滴溜溜一转,笑着说:“好久没见,怪想她的。”
“原来如此,她应该还好。”
听到这番回答,小乞心中有数,不由一阵窃喜,想来柳后卿与凝香并没什么特别关系,正如阿奎所说,他只是住在那里罢了,凝香只是小丫鬟。
小乞继续壮胆,随后垂眸羞涩问他:“师父,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柳后卿冷声说:“别叫我师父。”
答非所问,小乞不悦,她不死心地往他面前凑,再问:“那么公子,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柳后卿抬眸,冷冷地扫她一眼,回道:“没什么不一样。”
这是睁眼说瞎话!小乞不由生气,指了自己腮颊,气呼呼地说:“没了,红胎记没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柳后卿慢条斯理,看来连哄都不想哄。
瞧,他刚才还换豆花给她吃,转脸又不认人了!小乞真是服了,她本以为他至少会关心地问下“你脸上胎记怎么没了”或“你好像变漂亮”之类,结果他就像没看到。
她垂头丧气,嘟嘴咕哝:“你也不表示下。”
“表示?”柳后卿轻笑两声,抬了手唤来小二:“再上碗豆腐花和软香糕。”然后指指小乞:“给她。”
这就是柳后卿的表示,能让小乞吐血三升。小乞简直要抓狂,不过最后还是以无奈收。
吃饱之后,小乞就离了小店,柳后卿竟然破天荒地要送她一程。半路上,他终于问起小乞脸上红记的事,似乎对此好奇。
哼,刚才你不问,现在倒关心起来,我偏不告诉你!小乞赌气,随口说道:“用了祖传珍珠膏之后就没了。”
听她这番作答,柳后卿没再多问。看他走得快,小乞以为他急着要把自己送回去,干脆停了步,说:“就送我到这儿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口气生硬,听来像是生气。柳后卿回眸,直勾勾地看了她一会儿,点头道好。
他就这样甩袖走了,又和小乞想的大不一样。小乞气得胸痛肺胀,不由朝他修长的背影大吼一声:
“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