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伢顺手将竹篮抱在怀中,不知她是何意思,只愣愣的点了点头。
芸娘忽的便起身飞跑,腰身一扭,整个人便从花舫上跳下,一头扎进了水中。
那投水声巨大,苏莫白躲闪未及,荡漾上来的水花将他袍子打的湿透。
石伢见状,忙小心翼翼的抱着竹篮上了木盆,拼了命的划桨,往前追了过去。
花舫上即刻便嘻嘻哈哈一片,其他几位公子过来拍拍苏莫白的肩膀,说着俏皮话:“原以为要上演一出青梅竹马相认的戏码,却不小心成了逼良为娼贞妇投河……”
苏慕白不理会他们的调笑,只万分无语的望着河面,那个小小的身影伴随着涟漪,渐渐的游的远了……
芸娘湿漉漉爬上了岸,回到原来的矮树下,那只小花狗还在原处吐着舌头等他们。
未几,石伢也跟着上了岸,抱着竹篮过来。
芸娘上前一把接过竹篮,急道:“快走,快回家。”话未停已经当先往前头大步走。
石伢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得抱着小花狗,从后面追上她,两人急匆匆的去了。
从繁华处一路走过,到了一处名叫古水巷的地界。
皎洁月光下,巷子显得十分陈旧,里边的人家无人点油灯,暗沉一片,只偶尔传来喁喁私语,或是咣咣犬吠。
芸娘悄声对石伢道:“你先回去,明儿我有了碎银,再给你发工钱。”
石伢又是愣愣点头,一脚迈进巷子,又被芸娘喊住,嘱咐道:“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们上花舫的事情,记住了?”
她这话每日里都要重复一遍,石伢不耐道:“啰嗦。”话音未落脑门便被她弹的生疼,苦着脸进了院门。
凉风徐来,芸娘过了片刻,摸着身上衣裳略略干些,便也进了巷子。
巷尾有座独门独院的小院落,从外间瞧着并不比别家好上许多。
芸娘推开虚掩的院门,大喊一声:“阿娘,我回来啦!”
便从里间一个黑咕隆咚的房中出来一位年轻的妇人,一边低声叱她:“莫吵着阿婆。”虽语带斥责,声音却十分温柔,正是她的阿娘李氏。
芸娘趁李氏掩门的当口,忙忙冲进自己个儿房中,将竹篮里包着一叠胸衣的布包取出来藏在竹榻下,才去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