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一身碧青色攒心海棠吉服。底下的浅绿色繁复华丽的蹙金线长摆凤尾裙拖曳于地,极是华贵。见着询,皇后只是行了礼,便道:“皇上深夜唤臣妾前来,所谓何故。”
询只是冷着脸色,半晌不语,只让茯若将宫中剩余的沉水香递到皇后的面前,只是冷冷道:“这东西皇后应该还记得吧,原是你赏赐给惠贵妃的。”
皇后面色平色平静的瞧了一眼那沉水香,才缓缓道:“这香料原是臣妾给惠贵妃,当时惠贵妃怀着仁元帝姬,身子不适,臣妾也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
询只是淡淡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一怔,半晌道:“臣妾身为皇后,这些也是分内之事。”
询问道:“是么?皇后赏赐这香料给惠贵妃原本也是为了让惠贵妃安心养胎,怎的会让惠贵妃的身子愈发羸弱,便是仁元帝姬出生后,她的身子也是十分的虚弱。”
皇后面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赤金牡丹钿子之下的面容越发显得面如白纸。她只喃喃道:“皇上是认为臣妾有心要害惠贵妃。”
询只是淡淡道:“朕也不想这般认为,只是那香料引得惠贵妃当年身子不济,且如今的张昭仪也事因为这香料才没了孩子,如此一来,朕不能不生疑。”
皇后闻言只踉跄了一步,神色悲苦而自矜,她沉吟片刻,才缓缓道:“臣妾只知那沉水香原本就有安神之效,其余的一概不知。至于为何惠贵妃体弱,张昭仪流产,臣妾也是疑窦万分。”
询又说道:“那沉水香原本便是无碍,只是在配上朕身上的龙涎香便是伤胎的利器了,而朕一向喜欢用龙涎香,皇后你都是知道的。”
皇后此刻的面色清冷而刚毅,她只傲然道:“即便如此,臣妾怎会知道龙涎香与沉水香结合便会伤胎,且说若说臣妾有心要害惠贵妃与张昭仪,倘若是皇上少去她们宫里走动,只怕臣妾的算计便落空了,既是如此,臣妾何故又这样废周章呢?还望皇上明鉴。”
茯若轻轻屏息,声音清越似碎冰玲珑,道:“亦或许是倘若皇上少来臣妾等宫里走动,臣妾等也不能怀有胎儿了。若是未曾怀胎,那沉水香自然是好的。”
询深深吸一口气,呼出无尽失望与鄙夷,道:“惠贵妃言之有理,若是嫔妃未能怀胎,皇后也不需动手了。”
皇后只神色冷峻的望着茯若,冷声道:“惠贵妃言语之中,似乎咬定了乃是本宫有心谋害,本宫乃是皇后,膝下又有皇长子。何必要戕害其余怀有身孕的嫔妃。”
询只是冷然道:“昔日你便时时刻刻想着要朕册立润儿为太子,且你一向不喜欢惠贵妃与张昭仪。偏偏她二人膝下都有孩子。皇后若是有心妒忌,算计谋害之心也是有的。”
茯若只是森森的笑着,静静道:“臣妾只是不知为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后娘娘,要引得皇后娘娘这般算计。还累得张昭仪无辜受累。”
皇后的面色须臾间变得狰狞而又可怖,茯若只与她怒目相对,彼此眼中皆是噬人的恨意与狠辣。多年恩怨。二人早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皇后意在独大后宫,而茯若便是在后宫能与她分庭抗礼之人,茯若意在后位,而这后位,却被如今的皇后占据的严严实实。
询只是无奈的看着皇后,冷然道:“皇后所为着实令人生疑,且朕记得当日是皇后时常劝着朕去永和宫走动。”
皇后厉声冷笑道:“惠贵妃,你当真是会算计。为了陷害本宫,竟不惜配上昭仪的孩子。当真是歹毒的心肠。”
询的太阳穴上几欲迸出的青筋显示了他升腾不灭的怒气,怒道:“张昭仪便是因为皇后的歹心才失了孩子,皇后竟还要将罪过推到惠贵妃身上。”
皇后只凄然道:“臣妾委实冤枉,望皇上明鉴。”
询只转身冷然道:“皇后心思歹毒,戕害嫔妃,谋害皇嗣,即日起幽禁于凤仪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来。”
皇后还欲再行辩解,而询只让高柱将她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