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烛火熄灭,屋内陷入黑暗。
众人暂时目盲,顿时戒备起来。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屋中情形。
只见一道鬼影在被电光照成白霜似的地上张牙舞爪,来回晃荡。
众人顺着影子,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子脖套白绫,吊死在房梁上,舌头吐得老长。
穆洛指着尸体,迟疑道:“这就是字条里提及的‘男人’?”
然后三双眼睛,又齐齐望向谈玄。
因为那尸体手指沾着血迹,而裤腿上有一行血字——杀我者,谈玄也。
谈玄:……
好吧,这次直接指名道姓,连码都不打了。
谈玄顿时泪流满脸:我错了,我以前不该装十三的。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装十三,再装我就断子绝孙。求求不知哪位神佛祖宗,不要搞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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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尘是被裴戎打横抱着,登上画舫的。
稠密的睫羽上沾着水珠,单薄衣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那身匀停骨肉。夏末微凉,江水冻人,夜风一吹,在那身玉色的肌肤激起细小疙瘩。
哎呀不是,你们想的,与我想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是渡江中途,李红尘一脚踩断一朵荷花,失足落水。
在被裴戎揪着袖子,打捞起来时。
他摘去发上的浮藻,无奈叹道,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在裴戎表示不明白后,他顿了一顿,平静解释道,因为卖糖人的缘故,最近糖吃多了,对体重增幅估计不足,所以出现差错。
画舫之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粉色的烛光,丝竹靡靡,到处是寻欢作乐的人群,觥筹交错,氛围无比暧昧银逸。
无数人将目光投向登船的两人,特别是裴戎怀里,那个不似尘寰之人。
李红尘是风,是云,是暮霭晨雾,空濛而多变。
白日街边柳下,手不释卷的他,儒雅高洁,仿佛书画中走出的圣人。而此刻发染江雾,身披灯笼烛火落下的光影,人又变得醴艳起来,好似话本传奇里,噬人心魂的妖魔。
尽管抱人的人,与被抱的人都不在意众人的围观,依照他们的身份,什么场面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