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侧妃可是在荷园?”紫烟才出来,就见了浅川、曲水两个在说闲话,隔了几步远就喊了一声,等两人停下来,方才走了过去,“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竟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平日都是姐姐在里头伺候,哪想着今日竟出来了,”曲水脸上净是天真之色,“可是王妃有什么吩咐?”
“方才姐姐问我侧妃所在,莫不是要寻侧妃回来?”浅川面容沉静,却很能把握关键。
紫烟点点头,“正是呢,”又道,“却也不是王妃的吩咐,是王爷觉得侧妃该来见见王妃的娘家人,因而叫我出来着人去接呢,”说着,又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谁愿意去?”
浅川曲水两个对视一眼,还是曲水撒娇道,“反正这院子里头有不少人守着,少了两个也没得关系,不如我与浅川姐姐同去,也能去看两眼荷花。”
紫烟见曲水这样说话,不由笑骂道,“谁不许你去赏花了吗,竟也拿这样的理由来搪塞,”又道,“都去吧都去吧,也免得在这里魂不守舍的。”
闻言,曲水反笑得更开了,还过来拉了紫烟的手,“还是紫烟姐姐最好了,”又道,“浅川姐姐,咱们快去接侧妃回来吧。”
浅川点点头,又同紫烟笑笑,才与曲水一块儿去了。紫烟等两人走远了,才点了几个不常近身伺候的丫鬟守着,方进去了。
浅川两个到时,楚窈正难得绷着脸坐在亭子里头,一边柳、陈两个御侍,许、何两个宫人,都分别侍立在楚窈身后,楚窈面前,大韦氏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汗如滚珠,颇有几分不省人事的架势。小韦氏正抱着大韦氏哭的一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楚窈早见着浅川两个过来,便直接叫了她们进来,也没叫她们行礼,只指着大小韦氏道,“先前叫你们到亭子里歇着,你不肯来,如今受不得暑气,倒伤心成这模样,也不知道是谁作下的。”
小韦氏抬起头,恨恨的看了楚窈一眼,“侧妃这话说的好听,如今是我姐姐受了暑气,却还来责怪她的不是,”小韦氏话才出口,觉得有些不对,便低了头,看着大韦氏,不再言语。
这话叫楚窈听了,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个冲动的宫人,比通房丫头略高一等罢了,只小韦氏那个眼神,叫楚窈心里头很不舒服,“呵,如此说来,倒成本妃的不是咯。”
浅川也是常同楚窈打交道,也不曾见过楚窈这般威严的模样,一番平日的温柔天真,倒有了赵怡在此的错觉,浅川想着,便看了看身边的曲水,却只见她瞪大了双眼,颇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不由弯了弯唇角,便低了头,只看那地上的大小韦氏了。蓦地,浅川发现大韦氏的眼珠子滚了滚,又立时不动了,心里有了些计较,唇角的笑意收了,只静心看楚窈怎么处置。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韦氏姐妹,自然不止浅川一人见了大韦氏的异常,果然,这陈氏就站了出来。
“侧妃先前就说过日头大,叫我们到亭子里躲躲,许宫人何宫人都来了,韦宫人你们却自愿留下陪伴侧妃,说来这也是各人自己的命,怎么能怪到侧妃身上呢,”陈御侍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可那话出口,却不是那么回事的,陈御侍缓步走到大小韦氏身边,惹得小韦氏极警惕的看着她。
“小韦宫人也不必这样看我,”陈御侍说着,便在两人身边跪坐下来,一只手覆上大韦氏的脸,“真是可怜见的,明知道自己受不得热,也不愿意受了侧妃的好意。”
“可不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吗,得用时便巴结上去,碍着自己了便要反过来造你的谣,”柳御侍难得配合了陈御侍一回,讥讽道,“都说这姐妹连心,只怕也都是一个德行。”
楚窈挑眉,莫不是这几个原先就有旧怨?楚窈看小韦氏又投来求救般的视线,心里头冷笑一声,却没呵斥柳御侍陈御侍两个,毕竟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原高高在上做了数年一品妃,又被赵怡宠了数年之后的楚窈呢。不过也不能叫柳陈两个御侍当枪使了,楚窈慢慢悠悠喝了口茶,又用了口核桃酥,取了绢帕擦了擦嘴角,才道,“先前已叫了人去请大夫,想来也该到了,等晚饭过后,本妃会将今日之事向王爷王妃一一禀明。”
楚窈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小韦宫人可莫以为本妃要胡言乱语,毕竟今日在此的妾侍丫鬟也不少,更有几个是专在王妃身边伺候的,这真、相,不就在旁人的眼里吗。”
楚窈话才出口,小韦氏脸色就变了,才要开口,却被柳御侍打断,“果然是同胞姐妹,怎么小韦宫人也中暑了吗”柳御侍拿绢帕在唇边装模作样的点了点,自然藏不住那幸灾乐祸的笑,“好歹大韦宫人也是在外头中暑的,小韦宫人在这亭子里也能中了暑,呵呵,这样单薄的身子,也能伺候王爷?”
陈御侍听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来,她手滑过大韦宫人的脸颊,满意的看见大韦宫人的眼珠子又动了动,方才开口道,“柳姐姐快别打趣小韦宫人了,毕竟她也是担心她姐姐。”
柳御侍听了,白了陈御侍一眼,却果然没再开口。
楚窈看见陈御侍对小韦宫人笑笑,接着便说道,“奴母亲曾说过一个土方,恰能治一治大韦宫人此时之症,侧妃可能允奴一试?”
楚窈听了,也有些好奇起来,只道,“你若能治了大韦宫人,也算是你的功德,且试试吧。”
“谢侧妃,”陈御侍向楚窈笑笑,才转过头来,直接忽视了小韦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