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京都洛城的徐永安,听到传闻的第一反应就是“事情闹得也太大了吧!”他明明只是请李游抖出宋玉辞的丑事,让那个衣冠禽|兽的家伙在浔阳乃至闵州呆不下去而已。怎么会……该不会是那家伙得罪了李游吧!
不得不说,徐永安真相了!
不过他也顾不得细想宋玉辞是如何得罪了李游,如今京城礼部举行的会试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还有半个月就要放榜。每天处在焦急的等待中,徐永安实在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事。
三月初三这天,是放榜的日子。
龙门客栈里,众赶考的士子坐在大堂中,每进来一个小厮,众人都要紧张一番,见不是自家小厮后又是失望又是庆幸。而众位士子,榜上有名的自然满心欢喜,落榜不第的大多满面戚戚,甚至不少人当场嚎啕出声!
众生百态,莫过于此啊!此情此景让徐永安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三爷三爷……”徐永安的小厮吉祥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满脸喜色“恭喜三爷!贺喜三爷!三爷排名二甲十七名,如今是正正经经的同进士出身了!”
一番话不待徐永安反应过来就已说出口,等到徐永安反应过来,周围已经一片道贺恭喜之声了。
徐永安站起身,与众人互相见礼。
正喧哗间,远远一阵敲锣打鼓之声传来,隐隐向着龙门客栈的方向。
众书生不禁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稍顷,报喜的队伍就来到龙门客栈前停了下来。
“沧州西凉欧阳霖欧阳大官人可居在此处?”那报喜的使者连喊了三声,才有一模模糊糊好似被吵醒的声音自客栈楼上传来“在!上来吧!”
使者们面面相觑,从没见过这么淡定的书生!互相看了看,一个看似领头,下巴一颗小小黑痣的使者在众使者期盼的目光中上了楼梯,趁着空隙徐永安向着吉祥低声询问“孝哥儿会试成绩怎样?”
“啊?”吉祥愣了愣,随即羞愧地低下头“奴才挤了好久才挤到前面,从上到下看过来,见到三爷的名字就慌忙来报喜,把……把二少爷给忘了!”
“你呀!”徐永安叹口气,岳丈大人调过来的这个小厮确实是憨厚老实,可也太木讷了吧!
那小厮嗫嚅了一声,正要说待会儿二少爷自己的小厮自会来禀报,却听楼上报喜使者抑扬顿挫的声音传来。
“欧阳大官人,您此次春闱入围一甲前十,三天后即三月初六便是殿试,请您做好准备,卯时在紫禁城南门等候,自有宫人领众位官人入殿。届时圣上将钦点出状元、榜眼、探花三人,打马游街、名园探花、雁塔题名、琼林御宴,大官人日后前途无量呐!”
那报喜使者不着痕迹地恭维了一番,欧阳霖终于出来,锦衣华袍,一表人才,看得很多人暗叹,倒是欧阳霖本人,表情淡淡的,丝毫看不出得此殊荣的喜悦,与榴花会上年少轻狂的模样大相径庭。
“有劳使者通报!”欧阳霖递过一张银票,使者心知这个角度楼下众人只是隐约能看到,便放心地将银票收进袖子里“哪里哪里!日后大官人发达了,别忘了提携我等就是。”
欧阳霖点点头,那使者作了一个长揖,赔上一个笑脸后退了出来,锣鼓通天一阵响,报喜的队伍向着下一人住处奔去。
众人围着欧阳霖一阵恭贺自是不提,却说闵州这边,过了三月三,妙妍便像往年一般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消息,前几天父亲的信已经收到,说他这次顺利参加了春闱,并没有人暗地捣乱,自己发挥地也还不错,不出意外应该能进三甲。
饶是父亲如此说,妙妍还是暗地里担忧不已,让父亲考中进士几乎成了她这辈子的执念,若是这次再有什么意外,妙妍真的……真的要疯掉……
三月十二这天,妙妍起床就听到窗外喜鹊一阵阵地叫,门外雀儿调皮的声音传到房中“你这鸟儿,叫唤这么厉害是不是我们三爷高中了,是状元么?嘻嘻……”
妙妍不由一阵摇头,颇为好笑地唤了雀儿进来“你这皮猴儿,要是把那喜鹊给我吓跑了,看我不打你!”
“依我看呀,小姐你根本不用打她!”崔盈盈打了帘子进来,掩了唇轻笑“你只管把她这只雀儿倒吊在树上,让她一整天在那儿叫唤就好了!”
“好你个盈盈,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在小姐面前出这样的馊主意!”雀儿不依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恐吓“看我不打你,哼哼……”
“啊,小姐救我!”崔盈盈忙躲到一盏屏风后,做出柔弱女子的模样。
看着雀儿故意狞笑着挪动庞大的身躯逼近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盈盈,妙妍瞬间想到了某大汉逼近良家少妇的场面,那样的画面太过惊悚,直让妙妍心底吓了一跳,暗地唾了自己好几遍。
“好了好了……”妙妍急忙阻止,要是让徐杨氏看到她屋里的大丫鬟疯成这个样子,指不定要迎来好一顿训斥。
“你们两个就不能给我消停会儿,姑娘我到底是养了两个丫鬟还是养了两个小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