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信虽然不多,每一封却都很长,字里行间都是真情流露,没有半分虚假。等他看完全部,天已露出鱼肚白。他将信放回她包里,回到房间与她同寝,然后在她起床出门上班时道:“信留下,免得你偷看,就锁在柜子里好了,你拿钥匙我负责密码,哪天我想看的时候会叫上你的。”安之顿觉他小心眼,白了他好几眼后也懒得与他计较,就依了他。隔一天父亲忽然来了电话,说刚有个小伙子上门来找他,问了他很多的事。小伙子?安之第一反应就是父亲碰到骗子了,连忙问:“那你说了没有?爸,现在骗子很多,你看到不认识的人,除了问路的其他都不要搭理。““他说他姓虞。“安之傻在了当场。难道是虞玮韬?可是虞玮韬能叫小伙子么?他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虽然长得白净少不得装嫩几岁,但怎么说也不至于到“小伙子”那年轻态吧?父亲这是什么形容词啊!“他……问了你什么?”老实木讷的父亲第一次不答反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爸……”安之一时难以启齿。总还是有影响的,要是父亲知道虞玮韬就是母亲初恋情人——他们当年离婚“罪魁祸首”的儿子,不知会不会不接受。“他今天把聘礼也下了,安之,你要跟这个人结婚了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什么?!”安之回了句“我回家再跟你细说”,挂了电话转打虞玮韬手机。虞玮韬开着车,正在回来的路上。做了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他反倒有些沾沾自喜,面对安之的质问,只说了四个字:“刚好顺便。”“什么叫刚好顺便?”安之觉得她的肺只差那么一点就要在她体内自爆了。“就是刚好路过你家,顺便过去看看。”“那聘礼的事怎么说?”“跟你父亲聊了会,顺便提了一句。”安之气得口吐白沫,只差两眼一翻晕厥过去。她生生失语了半分钟,吼他一句:“我才不嫁给你呢!”然后挂了电话一个人生闷气。太过分了,他都没再正式求婚过,更别提什么结婚戒指了,光每天送束花就想将她打发了么?太过分了,他都没再正式求婚过,更别提什么结婚戒指了,光每天送束花就想将她打发了么?安之手拿着个小鞭子,将新买的搓衣板往花园一扔,很女王的坐在虞玮韬公寓的沙发上等那个欠调教的人。虞玮韬今天有事加班,她也不急,吃了饭,又喝了咖啡暖了胃,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再次拿起小鞭子试了试手感,就听到门铃响了。果然不调教不成活啊,自己有钥匙还要使唤她开门,也亏了她料准了蹲点在她家。安之挥舞着小鞭子跑去开门,结果哪里是虞玮韬啊,却是喝的醉醺醺的祝双宜。“你……”“怎么是你?”祝双宜比她还意外,带着扑鼻的酒气,虽没了优雅气质,但微醺的模样愈发性感迷人,“虞总呢?”“他还没回来。”祝双宜推她一把,趔趄的走进门,连鞋都没脱,“那你怎么在这儿?”“哎哎哎,你还没脱下鞋子啊!”安之急了,这么尖的高跟鞋,划花了地板可都是人民币啊。又见祝双宜脚步不稳,她赶紧上前,想要扶住她。不料手还没碰到祝双宜,就反被她甩开,喝了酒的女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安之吃痛,手一松,鞭子就这么掉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捡,这小小的动作不知怎么的一下将祝双宜心中种种不满厌恶嫉妒统统跳了出来。她借着酒胆全没了顾忌,猛的把安之推倒在地。安之还没反应过来,祝双宜就已经骂了起来:“你就是这么仗着自己有点姿色,不要脸的天天上门来勾引虞总的吗?”安之不服气的回道,“感情你今天还是受邀来访的啊?”一针见血,气的祝双宜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缠打上来。安之从小就是打架的高手,有些亏可以吃,有些亏却是断断不可以吃的,哪里能忍,两个女人就这么扭打起来。一个技术好,一个酒胆壮,安之刚想留一手,结果被逼得全力以赴,场面一度胜负难分。虞玮韬回家,看到的就是这样疯狂的一幕。“这是怎么回事?”他赶紧拉开两人,大概猜出前因后果,口气不自觉有点冷。安之撩了撩头发,整了整衣服,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一肚子的气都撒在他身上:“还问我怎么回事?什么不好招惹,招惹泼妇,你一个人慢慢享受吧!”安之捡起鞭子,风一般刮过客厅,拿了包又风一般刮过玄关,正巧看到虞玮韬伸手搀扶还赖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祝双宜。她狠狠的看了他一下,风一般刮出了他的公寓。“安之……”“安你妹!”这是安之进入电梯后给他的最后回应。等虞玮韬处理完祝双宜的事赶来,安之已经佯装睡着了。她既不开门也不接电话,还把大门上了保险,让虞玮韬有钥匙也没辙。第二天安之神清气爽的上班,就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什么?祝双宜辞职了?”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不过美朵的消息也不太灵了吧,她总觉得她在美朵面前完全是一种不知不觉的状态。“是啊!听说现在正在办公室打包整理呢。”“呃……”不会真是因为昨晚的事吧,或者因为虞玮韬吧?“哎,其实我也蛮同情她的,安之你是不知道你有多幸福有多羡慕人,祝总监当年可是因为我们虞总才煞费苦心地进恒隆来的啊。”一个人的工作原来可以与爱情这般共存亡的么?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第三者,安之囧囧的,心里愈发好奇,待得下班拿着她的小鞭子再次直奔虞玮韬的公寓。虞玮韬开门就见玄关那双深紫平跟单皮鞋,他忙抬头,只见安之一手叉腰,一手执鞭,正指着他,“进来。”他去她公寓发现没人,原来竟是上门等他么?虞玮韬看她那驾势,顿时不知该喜该忧,只得先依言进去。“到花园来。”她冲他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手势那是要有多女王就有多女王。他跟着过去,就见她往藤椅上一坐,然后挑眉斜眼睨他一眼,手中的鞭子指指她身前:“跪那。”跪……那?虞玮韬满脸黑线地看过去,俨然看到一块搓衣板极稳稳地躺在她跟前的地上,还泛着油亮的光,敢情还是全新的。“安……之……”“跪下!”她拿起鞭子连抽了几下搓衣板,“啪啪”作响。他真真哭笑不得,走近却是直接从椅子上捞起她,然后抱了她坐下。安之胡乱扭着挣扎着,趁机在他身上连抽了几下,有两下疼得他咬牙暗抽了口气,不得不先夺了她手中的凶器再说。“还我还我还我。”他抓住她的手,头疼,“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说,快说,今天你不把祝双宜的问题说个清楚,那就家法伺候。”“哪里来的家法?”他滴汗。“我宁氏家法,你昨儿个既上门去求了亲,以后就得遵守我宁家家规,若有违及,家法伺候。让你随便不提亲,让你随意招惹女人,以后跪搓衣板跪得双腿残废看你还敢不敢!虞玮韬本是不愿多提祝双宜的事的,不过看安之那阵仗,他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万万是过不了眼前这一关的。安之也是听了他说,才知道这里里外外的居然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在。原来当初废标之事,祝双宜才是主谋,不过她半明半暗的隐藏得深,程默与虞玮韬又找不到实际证据,也拿她没辙。后来发生林岫父亲的事,虞玮韬因不想安之误会莫名背黑锅,调查之下才发现事情真是另有蹊跷。而且空穴不来风,这一件事竟真与恒隆有关,只不过这个有关的人是祝双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