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张家宴会
青砖绿瓦,丈八高墙。小小的村庄里显得异常富裕,家家户户都盖起了砖瓦房,围起了土坯墙,与燕昌寿一行人落脚的土墙茅屋村庄比起来,生活显得更加美好。只是,人烟有些稀少罢了。
燕昌寿和张翼等人,最后停在了门口一对镇宅大狮子的高宅大厦前面。一路上,雨时附耳告诉燕昌寿周围的景物,充当他的眼睛。此时,燕昌寿似笑非笑的对着张翼说道:“张兄,看来不止王善人家财万贯呀。”张翼只得尴尬的呵呵傻笑。
殊不知,四只眼珠,两对俏目正在一处阁楼上,远远地盯着燕昌寿。其中一个人冷笑一声:“公子,奴家正想去寻你呢,如今你可倒好,自投罗网。”
浑然不觉的燕昌寿在张翼的热情招待下,走进了张家院内。
闻讯赶来的张翼父亲张铁山,走到大堂客厅时恰巧看到正在献殷勤的张翼,顿时脸色铁青,满嘴的大胡子也是气得抖了三抖。抬手便是一张嘴巴子拍在张翼脸上,怒气冲冲的说道:“臭小子,上次王老弟把你送回来,老子不是罚你半月不准走出书房,这才多大一会,你这小王八蛋又溜出去了。”张翼捂着脸,也不喊疼,只是一直对着张铁刀使眼色:“爹,我这有朋友来了,有事儿待会儿有空再说。”
白小池拍着小福的肩膀,同情的说道:“我可算是知道你家少爷为啥总打你了,合着是他老子教的。”
这边的张铁山还是吹胡子瞪眼的怒喝:“少给老子转开话题,老子省吃俭用的供你读书,你个瓜娃子可好,三天两头的偷跑出去,白瞎了老子买的一屋子书。”张翼可怜兮兮的申辩:“爹,孩儿都会了,要不是明年才科举,孩儿今年肯定给你拿个状元回来。”张铁山很是直接的回应:“屁!”
燕昌寿先是轻咳了一声,才慢慢站起来:“张老爷教育孩子,还真是别具一格啊。不过,燕某可以确定张兄所言非虚,张兄才华还是有的,燕某不敢肯定张兄能否能拿下状元,但是必定是榜上有名之辈,名在孙山之前。”
张铁山瞪着一双大眼,愣愣的看着张翼:“他说的是啥意思?”张翼笑嘻嘻的拍着张铁山的胸膛:“燕兄弟的意思是说,孩儿科举肯定能成功的。”张铁山毫不客气的拍下张翼的手,吹着满嘴的大胡子说道:“臭小子净瞎说,他都说了,你考不了状元,不过,孙山是谁?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张翼无奈的说道:“爹,燕兄真的是说孩儿能中举,只不过读书人的话你听不懂罢了。”
“真的?”张铁山半信半疑。
“真的!”张翼和燕昌寿同时点头肯定。
“嘿哈哈哈,这位,这位燕兄弟啊,承你吉言,我家翼儿这次科举一定成功。”张铁山转怒为笑,一张大嘴咧到嘴角,张翼则是无奈而又尴尬的对着雨时和燕昌寿轻声微笑。
“各位既然是翼儿的朋友,那我老张肯定要好好招待,啥也不说了,咱们吃点喝点。”张铁山摆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扯着嗓子对门外大吼:“老王头,收拾收拾,家里来贵客了。”“哎,老爷。”
一副心满意足样子的张铁山大马横刀的坐在客厅正中主座,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儿子带回来的“朋友”:孤傲绝尘的雨时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言不语,宛若冰莲。眼睛上蒙着布条的燕昌寿嘴角露着和煦的微笑,温润如玉。腰间寒刀悬挂的冷风面无表情的侍立在椅子后,与张铁山扫来的眼珠冷目相对。怀中抱着长刀的都浩站在冷风身旁眼珠乱转,似是在打量周围环境。容貌秀丽的花语在和淘气机灵的白小池在门口说笑打趣。嘿,我这傻儿子呦!这些人看着可不简单呐,你咋把他们领回家了。
心里忧虑的张铁山面上却是堆满笑容:“哈哈哈,各位远来是客,刚才有些怠慢了,见怪见怪啊。”
“张老爷客气了,燕某携带众人到贵府叨扰才是有些莽撞了。”燕昌寿笑着拱手。
“爹,你有事的话先去忙吧,我先带燕兄他们到书房去一趟,待会我们再回来。”张翼巴不得他爹赶快走,免得挨骂在仙子面前再丢面子。可是张铁山偏偏不如他所愿,反而揪着他的耳朵,狠狠地训话:“臭小子,有什么事还要避着你老子,难道你小子又想啥坏主意了,还专门喊了这一大群人来帮忙。”张铁山下手一向很重,尤其是对自家儿子,毕竟他信奉的是棍棒之下出孝子,不打不骂不成才的暴力教育。
当下,张翼便疼的吱吱叫:“爹,爹,哎呦喂,轻点,轻点,疼,你听我说,哎呦,你先撒手。”在张翼正在努力挣扎的试图摆脱他爹魔掌的时候,燕昌寿一句温和的话语仿佛救星般的降下:“张老爷误会了,在下今日与张兄一见之下分外投缘,加上张兄热情好客,燕某便自作主张的来贵府拜访。张兄如此作为,怎会是心思不正呢。”
果然,当着客人面前,张铁山还是收回了手。反正是自家儿子什么时候教育都可以,就是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还不知道他爹打定主意今晚要用家法好好收拾他的张翼,还在为摆脱拧耳朵的魔掌而向着燕昌寿行了一个感激的小眼神,不过随后醒悟到燕昌寿根本看不到。
“老爷,王管家让我告诉您,饭菜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来了。”青衣小厮小福唯唯诺诺的上前打断两人对话,在等待老爷回应中还同情的望着耳朵发红的张翼,张翼随即回以颜色,怒瞪小福。
“呵呵,饭好了,诸位先去吃饭吧,有啥事等吃完饭再说。”张铁山一言定下。
看似热情好客的张铁山,仿佛真的很是热情好客一般,完全不顾尊卑礼仪,硬是邀请身为随从的冷风都浩同坐席位,还有自称婢女的花语,额,自觉入座的白小池不提了。
“各位,抄筷子,来,吃。”张铁山满是老茧的肥手,率先夹起一块肥肉。白小池看到后,心中暗叫一声,老赖皮,便抄起筷子朝着盘子里剩下的肉片夹去。
张翼夹起一块鱼肉送到雨时面前的碗里微笑着说:“雨时姑娘,尝尝这鲜美的河豚肉。”依旧在戴着面纱的雨时,轻摇琼首:“多谢,只是雨时不便就餐,只在一旁看着就好。”张翼轻笑:“倒是让雨时姑娘看到我等进食的丑态了,还望姑娘切勿见怪。”
坐在雨时身边的燕昌寿倒是十分惬意,一边的花语不时地为他挑选合适美味的菜肴夹到碗里,甚至有时直接喂在嘴里。雨时颦眉微皱,冷冷看了燕昌寿和花语一眼便不再言语,如她所言,不吃不言。
张翼装作在吃菜,却是用眼角时刻关注着雨时,当下看到了雨时皱眉,不禁心中暗喜,以为自己还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于是装作傻傻的问到:“燕兄啊,你在家吃饭的时候,都是花语姑娘这般服侍吗?”一言问出,果然引来雨时姑娘扭头注视。燕昌寿无奈的苦笑:“张兄,在下眼盲不能视物,难道让在下只能嗅着这满桌的香味不能入口吗?咳咳,不过,在家里的时候倒是在下自己动手的,因为饭菜的位置都是固定好的。”
张铁山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嘟囔:“臭小子吃饭别吵吵,搁着以前,你说话这会早没了。”张老爷嘴上一边说话一边扒着饭菜,吃饭说话两不误。张翼歉意的一笑:“家父吃饭一向如此,想必是年轻的时候故乡里招过荒灾。”
张老爷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甩手给了张翼一个脑瓜拍:“臭小子还敢笑话你老子了,你娘走的时候,还不是你老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活大的。”白小池闻言对着张翼露出一双同情的大眼睛,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张翼实在受不了一个十二岁少年满是同情的目光,弱弱的说道:“我娘没死。”
白小池满是疑问的眼神更是让张翼受不了,只得解释道:“我娘在我生下我之后就走了,一直没回来。”
静,原本筷来筷往的餐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留下看似粗狂的张铁山一声叹息,默默的灌了一口酒。
“哈哈哈!”一阵畅快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大堂,打破了宁静。一时间,张铁山满脸铁青,众人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