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干净的,令人发怵的庭院。
院中,积雪深深,红梅怒放,又一扇大门耸立人前。
赵杏走了过去,推门。
门内房屋金碧辉煌,高大寮旷,一条长长的汉白玉石阶,笔直通向三人眼神所不能企及的远处。
秦霜突然有些犹豫,看她:“安世,要不我带你回去吧。”
赵杏以为他是觉得自己胆小,忙笑,“走吧,来都来了。”
遂率先走上去,书生跟上,秦霜立在原地踟蹰了片刻,亦趋。
沿着石阶走了一会,光线越来越暗,地势也越来越往下。
赵杏轻声道了一句:“怎么越走越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忽而眼前一亮,书生举起一支点燃的蜡烛,微笑道:“幸亏当初祭拜女鬼时还剩下这么几只蜡烛,应该够用了。”
赵杏不由称赞:“嗯,多亏了小兄弟。”
书生矜持一笑,突然惊道:“这……这是个墓室……”
赵杏一惊,只见书生举着蜡烛,将光照向她眼前。
这确实是一间墓室。
室内布置极其风雅,翠竹桌椅、白玉酒樽、青瓷杯具、白陶瓶、古琴……
要不是他们正前方高台上,那笼罩在夜明珠下幽蓝的石棺泛着阴测的寒光,它还真不像一座墓室。
室内有一桌案,案上铺着四幅画。
第一幅是一位姿容秀丽的女子临水湖边,湖畔柳枝青青,春光正好。第二幅中的女子和第一幅中是同一个人,她跪在巍峨殿宇上,一个身穿墨色交颈皇袍的男子立在她身前。
书生站在她身后,凝着那画,低声道:“看样子,这里埋的是一位妃嫔。”
第三幅,残骑裂甲,铺红天涯,画得却是征战了。
“想来这是当年衡山国灭国的场景。”书生看着第四幅画,语气变重,“这,这妃嫔不是自尽的,是被人给活生生装进棺材里闷死的。”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风吹来,蜡烛随即嗤的一声熄灭了。
只听身边书生。秦霜同时大叫一声,随后,似有一人闯进,只听拳风阵阵,赵杏被挤着向后踉跄了一步。
她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黑暗,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几道破空而来的风声,几点寒光骤现她面前,她猛地朝旁边一掠,那寒光几乎就贴着他身上的长袍飞过去,她的肌肤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她一急,从袖中掏出匕首,胡乱向那人一挥,漆黑中只听到匕首划破皮肉的刺啦声,随即那人一记更猛烈的掌风向其天灵盖直扑而来,速度之快,她根本来不及防!
赵杏心道完了,却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手指修长,有些凉冷。她身子被那人带着一转,随即黑暗中那人似乎消失而去。
她试探地喊了一声:“秦霜?”却听见秦霜在前面闷闷应了一声,她心头一震,这人是谁?
“喂,你还好吧?”
旋即,书生手中的蜡烛再次燃亮。
“刚才有人要暗杀我们,那人武功极高,我和他交手,竟被他的剑锋扫了一下。”秦霜走过来,看了看赵杏,立即道,“安世,你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