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ldo;进来&rdo;
门外,张医生端着药碗进去的时候,楚云飞正在窗前,看着那从屋檐滴落在窗台上的水渍,脸色略沉,很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好。
从部队进入大孤山后,楚云飞的面色就一直比较阴沉,张医生在旁见了也不得不更小心谨慎一些。
&ldo;团座,这药已经弄好了,你看……&rdo;
&ldo;嗯,拿来吧&rdo;
楚云飞轻叹,转身朝他看去,伸手接过药碗,楚云飞的眉拧得紧了一些:&ldo;这药吃了之后多久会起效?&rdo;
&ldo;吃了之后,不出一会,就会出现腹痛的情况,腹痛持续大约五分钟左右的样子,孩子就会随着包衣滑出来了&rdo;
点了点头,楚云飞垂下眼睑:&ldo;行了,你出去吧,一会看着时间自己进来&rdo;
张医生点头,转身朝外走去,顺手将房门轻轻掩上,屋里没了外人,楚云飞的眉拧得更紧,右手摸着自己有些突出的腰腹,盯着手里的药碗看了许久,最后才在一声重重的叹息声后,仰头饮了干净……
对这个孩子,楚云飞的感觉有些复杂,这种感觉与期待着妻子肚里的孩子的感觉不同,那是一种未知生命的期盼,带着好奇与等待的期盼,而这个孩子在楚云飞的肚子里,让他每一天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孩子的存在与成长,清楚的感觉到,孩子每一天那微妙的变化,最初的难以抉择,也随着这些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确定下来,也许留着这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这一次,鬼子对八路军的扫荡,让楚云飞猛然意识到了个问题。
现在的战事,正是最要紧的时候,自己作为一团之长,哪能出得半点问题?要是鬼子下次扫荡的目标是针对他来的,那他这样的情况,既有可能会拖累整个部队。
因小失大,这个赌,赌不起。
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楚云飞心里轻喃一句对不起,才刚把碗放下,腰腹就开始绞痛起来,楚云飞拧眉,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才刚在床边坐下,这一阵阵的绞痛就越加明显起来,让他眉宇拧做了一团,不出片刻,身上的衣衫居然都被那冷汗浸透。
这种割肉搅心似的疼痛,跟以前的枪伤疼痛完全不能相比,中枪了,挨刀受伤了,咬咬牙,撑一撑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可现在小腹这一阵阵的绞痛,却能让人浑身的筋脉一起发凉,手脚无力。想要咬牙忍住都做不到,而后股间传来那液体流出的异感,越来越浓……
什么时候昏厥过去的,楚云飞自己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屋外正下着哗哗大雨,闷闷的雷声听来时远时近。
楚云飞才刚拧了眉,孙铭那惊喜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来了:&ldo;团座醒了,团座醒了&rdo;
&ldo;团座,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rdo;
眨眨眼,看清楚自己床边的人,除了孙铭还有一个方立功,楚云飞还没说话,张医生就拿这药粒走到床边看他:&ldo;醒了,刚好可以把药吃了&rdo;
楚云飞点头,撑起身子想要起来,孙铭忙伸手扶他一把,让他小心的靠在床头,好给他身后,塞了两个枕头:&ldo;团座,你小心点靠着&rdo;
楚云飞好笑:&ldo;一点小事,没什么要紧的,别弄得我像个小姑娘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