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拍拍自己的脸,强撑欢笑,既然她这只来自南美洲的蝴蝶已经改变了许多命定的事情,这下应该也不成问题,毕竟哥哥他可是让她成功地避过死亡的命运,是的,能行。“没什么,就是忽然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待会下线需要上个厕所。”苏华点下代表同意的那个蓝色按钮,面不改色地扯谎。游戏中的天空正是日落西山的漫天云彩,漂亮的有点不可思议。反正已经暴露了很多,也不差再暴露一点,苏华试探地问道:“你认识江禹裴么?”“怎么,你们对八荒公会的会长也有兴趣?”沐熙此时已经要下线了,她的身体慢慢地变得虚幻:“不过能够打听到八荒公会会长的真名,你们情报贩子还真是神通广大,实话实话说,你们在现实中是不是都做的人肉搜索的活。”江禹裴=八荒公会会长?苏华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几帧不带颜色的黑白照片、、、是刚才她杀掉的那个骑士?她忽地就手脚冰凉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来更上一章,缓解下心情。哈哈,家里阴雨连绵,状态不是很好哈。约谈脱下头盔,苏华打开了官网论坛,她的双眼不离虚拟页面上的横飞的数据流:搜索有关八荒公会会长的关键词,一共是有2088条结果。虽然大多数是在谈论八荒公会仗势欺人,管理散漫,让拥有着几百人的公会硬生生地成为了新手村的公敌,但是作为其会长的【八荒六合】却实打实地有着好名声。等级榜第一(明面上)啦,在收复几个家族或工会时的手段光明磊落,正面击破,尽管仗势欺人,也是充分有着仗势欺人的资本。有人猜测【八荒六合】是什么游戏高层的子女,能够先行知道很多关于游戏的资料,不然为什么他们总能先行一步找到最适合练级的地点,能够几乎把新手村附近的隐藏宝箱全部一扫而空,而且还能和新手村的卫兵团搞好关系,有着把一切和八荒公会为敌的人,只要花费一定数量的金币,就可以投入监牢的特权。众说纷纭,偏偏【八荒六合】本人长时间地也没有出来澄清。这样也就使【八荒六合】的身份愈加扑朔迷离了。苏华找到了几条关于【八荒六合】被神秘刺客杀掉的消息,其中甚至有人传了一段高清的视频。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关键人物的脸都打了马赛克,要说实在的,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苏华硬是盯着那几分钟看得目不转睛,然后她拿过一个速写本,挂在脖子上,左手扶好,闭上眼,将上一世江禹裴的脸印在自己的脑海里,首先是脸,然后是身体,前后的曲线起伏、、、苏华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笔,空转了两下,随即在光滑的纸面上勾出了第一笔关于十年之前的江禹裴的形象。身高近似一米八,宽广肩膀,长相是后来女孩子最喜欢的那种类型,眉眼含笑,不说话时,人总是侧立的,只能让人看见侧脸……如果真的是上一世的江禹裴,他那么膨胀自信的人,是不会改变自己任何参照信息来应和这个游戏的,所以就算是游戏中的他,用的也是现实中的自己的样子。游戏昵称或许到后来可以应用一些特殊物品改变,在进入王都之前的经历也可以被偷天换日,全部抹去,但是他的样子既然是定死的,那么就应该是定死的才对。苏华可是摸过属于江禹裴身体上下全部的206块骨骼,每一块骨骼在苏华的心中,从婴儿时期到其百岁死亡的改变,没一丝一毫的,她不是烂熟于心的。可是很显然,这个沐熙口中的江禹裴和她画在纸上的形象完全不搭边。因为就连体型也多有不相似。垂下眼睛,纤白的手指紧紧地捏住包括画像的这张纸在内的几张纸,苏华的胸腔很是剧烈起伏了一阵子。正这时,电话响了。苏华将画有画像的这张纸塞进一个黄色的档案袋,绕了线圈,再在结合处摁下鲜红色的印泥。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的中空夹层里。拿起手机,显示的是路希尔的号码。“喂。”苏华才说一个字。“是苏华么?你快出来,我就在你家外面。”声音风风火火地,竟是一下子打断了苏华的话头。“怎么了?”苏华神色警觉。“你先出来,我们路上谈。”“好。”苏华摁断电话,连电脑都没关,只是拿了件大衣就三两步跑了下楼,苏母挥舞着铲子,从厨房探出头来,让苏华过尝尝味道,苏华摆摆手,略有歉意地说:“有点事情可能要晚点回来,我的饭就先放在冰箱里,等我回来再热一热。”看样子苏父还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路希尔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会随便打扰人的人,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早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披衣出户,果不其然,张如水的车子就停在路口的拐弯处,摇下的一边车窗,路希尔正在和她打招呼:“早啊。”“早。”苏华坐进车里刚系好安全带,悬浮车毫无预警地就发动了。和车外的笑脸完全不同的表情,路希尔此时的神色堪称阴霾,她语气沉痛地说:“医院里有个小男孩失踪了,三天,我们报了失踪,警察局那里也立案了,但是我们等来的是他死亡的消息。”“你说好笑不好笑,医院就算失职,但是警察局就有所作为了?市长得知了这个事情,竟然专门在市议会上提议废弃偕江儿童慈善医院,以前向他们申请政府贷款,迟迟没有批复,这下子要往慈善医院里安插人员来完善政府监督,我们又怎么可能同意,真是真是,太嚣张了。”苏华接过路希尔递过来的光脑,画面上正是市人民会议的现场,市长上台,首先是列举了a市上半年的关于民生保障的所有功绩,然后细数了系列的不足之处,点名了几个政府部门,有夸赞有提醒,看起来好一副廉洁奉公,清者自洁的官样子,可话锋一转的第一项议案,首当其冲的就是整改政府监督之下的灰色地带,说到了民办机构幕后的权钱交易,器官买卖,把小孩子作为售卖商品在内的许多问题。尽管没有直接说出偕江儿童慈善医院的名字,可是最大的接受a市慈善公益的组织,位于市区之外的难以让社会进行有效监管的地址,占用着高资历的医生为一群资本家收养的孩子在必死之病下苦苦挣扎,没有为缺少救治机会而死亡的普通病人做出贡献的说辞,无一不是在指示偕江儿童慈善医院。被邀请报道的新闻记者,也有不少持反对意见的,但是,全部都在市长类似反洛克菲勒的话语中败下阵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因为死掉的这个男孩甚至哭了。记者能够怎么办?把市长逼哭的报道难道还要他们自己报道上去么?他们的气势一弱,本来就属于市长的政府一言堂就迅速发挥了作用。在二十几分钟内就确定下来了整改方案。路希尔手撑着下巴,支在车窗的边缘,眼皮微阖着:“要我们把自己高薪聘请的医生共享出来,没有接受过审核的平民小孩也可以来看病,主任的官职都要有他们的人……可是钱全部都要我们出。”“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嘛。”“大老板们是要做慈善,但是也是他们愿意啊,本来在小诊所就可以治好的病,放在我们这里,不是更浪费资源嘛,算了,我也不能指望这群脑积水的家伙真的能体察民情。”苏华看毕,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有人失踪,我不知道?”“并不是被寄放在医院的孤儿,有个时常会来探病的爸爸,偶尔情况比较好的时候,会回家去住,你不是个打扫卫生的么?虽然很能听说到一些闲言碎语,但是真实还隐藏在流言之后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苏华可不会承认这一点:“话是这样说吧。”“这种事本来只要家长发个声明,直言和医院无关就好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是看我们被政府落井下石也好,是因为已经死了孩子破罐子破摔也好,竟然讹上我们了。要我们赔钱,你说该要怎么收场比较好?”路希尔忽然低低的笑出声。苏华直觉到一点不正常,她穿了外套,双臂还是有点发冷:“这样说的话,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实不相瞒,在来找你之前,我和张如水去了那个所谓的家长家里。”路希尔的语气忽而低沉:“完全没有小孩子可以落脚的地方,酒瓶啊,泡面桶啊,四处都可以看见,一个没有学历的,自以为为艺术献身的落魄画师,他的口袋里连给孩子买一袋奶粉的钱都没有。”“他的妻子是市理工大学的学生,被骗着为这样的家伙献了身,一直都是那个的直接经济来源,虽然家境优渥,可毕竟是一件丑闻,上个星期被闹到学校去,女学生不堪重负跳楼死掉了,可是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还唆使小孩子去帮他要钱,要抓紧时间,要去找妈妈,要到钱后就可以一家人去市天文台看星星。竟然还擅自许下了这样的诺言。”张如水的车子开得很平稳,路希尔没有让他说话,他就是耿直的一根木头。苏华简直要被这样的情绪渲染地喘不过气来:“那么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