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打过招呼了,你到时候直接进去了就行。”那边的女人似乎很忙,语气也有点不耐烦。不过随宁静静听完了,乖乖哦了一声。女人见他这么乖顺,一愣,语气不禁放软了些:“你这次雇主是个大主播……他们这种人,要求通常都挺高。丑话说在前头,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能拿一个月工资就拿一个月工资,人家给的薪酬也不低,之后被辞了,也绝对不能在背后嚼舌根!”说到最后,王姐的语气俨然变得有些严肃。随宁歪歪头思考了下,自觉都能做到,便道:“好的,王姐。”王姐对她这个一棍子也打不出个闷屁的表弟也是无语无奈了,翻了个白眼。“王姐,我能问下那个主播有什么癖好吗?比如……”随宁词穷了半天,干巴巴道,“他是喜欢助理话多些,还是话少些。”喜欢话多也没办法。随宁话根本多不起来。王姐:“……问这么多有什么用?人家喜欢哪能是几个词就能说清的?行了行了,你直接过去就行,还是那句话,不能在背后嚼舌根啊……不然,我自己就给你辞了!”电话挂断,王姐难得心虚了一下。她不正面回答随宁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那位爷的喜好,哪有人是能捉摸透的。给他换了十几个助理,每次不到一周就被炒了。估计随宁这次也是一样。所以,说太多也没有意义。随宁站在这位大主播的房门前,一边给新雇主发信息,一边默默回想着剧情。女主齐柔从小跟着母亲在小县城长大,但后来得知自己是豪门父亲那边不被承认的私生女后黑化了,像她的名字那样,长成了个外表柔弱但内心坚韧不拔的黑心莲。她去做了星空娱乐旗下的游戏主播,凭人软技术高在游戏区占了一席之地,后来更是和随宁这次的任务对象——顾酌,游戏区毫无疑问炙手可热的一哥悄悄谈了地下恋情。但后来齐柔意外和公司总裁春风一度带球跑,跟那位大总裁顾寒天好一阵虐心虐肺后也是he了,之后也是母凭子贵得到了父亲那边的承认。只有顾酌惨中之惨,女朋友跑了,还是亲哥给自己戴的绿帽子。他整日借酒浇愁,最后终生未娶抑郁而终。叮咚。新雇主回消息了。随宁便宜又平价的老牌手机显示屏,破烂信号转转悠悠半天才显示出内容。-等着,我待会回来,别乱动我门前东西。门前?随宁四下一扫,门前不就只有个地毯吗?看来这位大主播领域意识蛮强的。那边,正在开车的顾酌其实挺不耐烦的。找了那么多个助理,没一个合他心意,甚至有的看着就让人冒火,还有的想爬他床,真他妈无语。停车歇火,顾酌叼了根烟,慢慢悠悠晃着钥匙往房子走,漂亮昳丽的脸庞勉强掩起不耐烦神色,咬着烟头,漫不经心地想着。等这次的卷铺盖走了后,他就不招助理了。走近房子,门前果然站着个男生。他很乖地听了顾酌的话没沾地毯半分,安安静静地拖着个破旧小行李箱,侧脸半仰盯着远方的树梢,或许是在看鸟雀,又或许是在发呆,皮肤很白,情绪出尘的淡。顾酌莫名心一跳。下意识地顿住,把烟拿下来,别到手上,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全然不受控制地加速。然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顾酌脸又黑了。操,他有病吧?!他紧张个什么劲儿?作者有话说:感谢哈佛我也和你是小p孩的推荐票~么么!喵小柔顾酌按了下额角,真是对自己的脑回路越发迷惑了。不过手中的烟摩挲几下,终究还是没再吸。他随手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单手插着兜过去,懒散说:“你是这次来应聘的助理?”随宁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暗自打量眼前那位据说挺不好惹的大主播。顾酌全身上下就透露着两个字——贵气。衣着很考究,虽然款式是很简单的黑色,但料子看起来就贵得要死,左手戴着名贵的男士腕表,微微敞开的黑衬衫领口上,还挂了条细细的银色十字架项链。举手投足间,携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性张力。更何况这人有张矜贵俊美的脸,桃花眼天生衔着三分笑意,唇角弧度也是自然噙笑的,只有眉目间的一抹英气凛然不可侵犯。怪不得这人当了主播,又怪不得这人能成为级的大主播。别说是在游戏区,就是去了颜值区,恐怕只要放出这张脸,就有富婆上赶着包养。恐怕富婆们还要担心这位天之骄子根本看不上她们给的那点钱,随宁根据前面几个世界积累下的毒辣眼光看,顾酌这一身打扮估计得六位数往上。随宁低头摸了摸身上洗到发白的牛仔裤,难免局促。顾酌微妙地沉默了一瞬,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男生垂首时露出的可爱发漩,还有耳垂上的一颗红色小痣。一种莫名的感觉浮上心头,顾酌嗓子无端有些发痒,脑海里顷刻浮现四个字,挺合眼缘。“嗯,进来吧。”大主播唯我独尊惯了,没什么照顾人的习惯,说完这话就率先进去了。顾酌一边往前走,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刚刚那人耳垂上是有颗小红痣吧?怎么会有人长痣长在那个位置……一眼就能注意到。确定没打耳洞?身后的动静很小声,他都不确定人有没有跟上来,顾酌回头看,就看见随宁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那块巨大的雪尼地毯走进来。见他回头了,随宁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解释道:“我……没碰到地毯。”顾酌挑眉,纳闷:“我什么时候让你不走地毯了?我有那么智障?”话丢出去,他才突然想起来,刚刚发消息的时候,他好像是有很暴躁地让随宁别碰东西来着。顾酌:“……”随宁也不说话,只站在原地用那双安静剔透的黑眸望着他,被看了两秒,顾酌就受不了了,心头忽然涌上巨大的愧疚感,像自己真的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他前二十几年哪来过这种糟心事?!“……别管那么多,直接进吧。”顾酌扭头,心里骂了声智障竟是我自己,带着随宁进了房子内部。“你也知道了吧?我是主播,平时一楼二楼的房间都有可能作为直播间,”站在空旷的客厅,顾酌说,“你作为助理,要负责房子里日常打扫卫生的工作,还要去管直播间的一些事,到时候给你挂个房管……喷子黑子那些,都给我禁了。”“嗯。”随宁没什么异议,但看着顾酌坦坦荡荡,一副没下文的模样,纠结了下还是问,“工资是多少啊?”随宁顶着张高中生的脸去问工资,有种奇异的割裂感。顾酌反复在脑海里想了好几次,确定这人是成年了的,清清嗓问:“你之前的工资是多少?”随宁垂眸,难得露出了点羞赧神色,“看做的什么……有时候一两千,有时候两三千吧。”他也想去做工地上的活计,虽然累,但是一个月的工资能有最起码六千往上呢,来到这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他连个厕所都租不起。“哦……那估计是这些的十倍吧。”顾酌漫不经心说。他刚说完,就看到随宁刚刚一直保持淡定的黑眸忽然亮了下,瞬间抬头,像是看着大恩人一样看着他,亮晶晶的。顾酌喉结不禁攒动了下,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开口就想问要不要再多点?将要说的一瞬间又反应了过来,顾酌脸黑了。他有病吧?他发失心疯了?!顾大主播在这一刻,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