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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我在冲澡!&rdo;

她应了一句什么，但他未听清。他走出浴缸，伸手取了一块浴巾。&ldo;什么?&rdo;

&ldo;我是说，你能帮我喂一下孩子吗?&rdo;

他妻子是市商业区一家事务所的律师，一周工作四天。她星期一也休息，为了多花点时间和孩子们呆在一起。但她不善理家政，故而每逢星期一早晨，一切常常乱了套。

&ldo;汤姆，你能帮我喂孩子吗?&rdo;

&ldo;不行。&rdo;他大声对她说。洗脸池上方的挂钟上是7点34分。&ldo;我已经来不及了。&rdo;他把洗脸池放满水，脸上涂以皂沫，准备刮脸。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举止平易大方，像一名运动员。他抚摸着胁上的青肿，那是星期六参加公司举行的触身法橄榄球赛时留下的。当时马克&iddot;卢伊恩将他撞倒了。虽说卢伊恩速度快，但却笨拙而不灵活。而且，桑德斯的年龄已不宜再参加触身法橄榄球赛了。虽然他的身段仍然健美，体重只比他在大学校队时重不足五磅，但在他用手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时，他看见了几缕白发。他思忖着人不服老也不行，以后该改打网球了。

苏珊走进浴室，身上仍穿着睡衣。他的妻子在早晨刚起床时总是显得美丽动人。她有着那种清新的美，无需化妆就能令人心醉。&ldo;你真的不能喂孩子?&rdo;她问。&ldo;嗬，多美的青肿，很有男子汉的气概。&rdo;她轻轻吻了他一下，然后将一大杯刚煮的咖啡替他放在了柜子上。&ldo;我必须在8点15分前带马特赶到儿科专家那儿，两个孩子什么都没吃，而我的衣服还未穿好。劳驾你给孩子们喂早餐，好吗?&rdo;她调皮地用手去弄乱他的头发，自己的睡衣前襟松开了。她任其自然地微笑着。&ldo;我欠你一次……&rdo;

&ldo;我不能。&rdo;他心烦意乱地吻了一下她的前额。&ldo;我有个会要参加，而且不能迟到。&rdo;

她叹了口气。&ldo;哦，那好吧。&rdo;她撅着嘴走开了。

桑德斯开始剃须。

片刻后，他听见妻子说：&ldo;好了，孩子们，我们走吧!伊莱扎，穿上你的鞋。&rdo;接着是伊莱扎的嘀咕声。四岁的伊莱扎不喜欢穿鞋。快刮完胡子时，桑德斯又听见：&ldo;伊莱扎，你穿上那双鞋，立即带弟弟下楼去!&rdo;伊莱扎的答话微弱难辨，接着苏珊说：&ldo;伊莱扎&iddot;安，我在和你说话!&rdo;然后，苏珊开始砰砰地开合衣橱的抽屉。两个孩子都哭了起来。

只要有一点紧张空气就会惶恐不安的伊莱扎走进浴室，伤心地皱着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ldo;爸爸……&rdo;她抽泣着。他垂下一只手去搂着她，另一只手仍在刮着胡须。

&ldo;她不小了，该帮点忙了。&rdo;苏珊的叫声从过道传来。

&ldo;妈妈。&rdo;她呜咽着，双手紧抱住桑德斯的腿。

&ldo;伊莱扎，闭上嘴!&rdo;

听了这话，伊莱扎哭得更响了。苏珊气得在过道里直跺脚。桑德斯不忍目睹女儿哭泣的场面。&ldo;好吧，我照看他们吃早餐。&rdo;他关上水龙头，抱起女儿。&ldo;来，利泽1，&rdo;他边说边擦去她眼中的泪水，&ldo;我们来做早餐给你吃。&rdo;

1利泽是伊莱扎的昵称。

他出了浴室来到过道。苏珊看上去松了口气。&ldo;我只需要10分钟就行，就10分钟。&rdo;她说，&ldo;康休拉又迟到了，我不明白她是怎么搞的。&rdo;

桑德斯没有答话。他那只有9个月大的儿子马特正坐在过道中间啼哭，桑德斯用另一只手臂抱起他。

&ldo;来吧，孩子们，&rdo;他说，&ldo;我们去吃饭。&rdo;

苏珊在身后喊道：&ldo;不要忘了给马特的粥里加维生素，一滴。别再给他吃那种米糊，他会吐出来，他现在喜欢吃麦粉糊。&rdo;她走进浴室，用力带上门。

女儿用严肃的目光看着他。&ldo;今天又是那样的日子吗，爸爸?&rdo;

&ldo;呣，大概是吧。&rdo;他一边下楼一边在想，他将赶不上渡船，而且今天的第一个约会也要迟到了。虽然不会迟很多，只是几分钟，但这意味着他和斯蒂芬尼在会见客人前没时间碰头了，但也许他还可以在渡船上打电话给她，然后‐‐

&ldo;为什么，爸爸?&rdo;

&ldo;因为‐‐&rdo;他把女儿放在餐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又从墙角拖了一把高靠背椅子，将马特放在上面。&ldo;你想吃什么，利泽?脆米片还是麦片?&rdo;

&ldo;麦片。&rdo;

坐在高靠背椅子里的马特用汤匙敲着玩。桑德斯从碗橱里拿出麦片和一只碗，然后又替马特拿了一盒麦粉和一只小碗。伊莱扎望着他打开冰箱，拿出牛奶。

&ldo;爸爸?&rdo;

&ldo;呣。&rdo;

&ldo;我希望妈妈高兴。&rdo;

&ldo;我也是，宝贝。&rdo;

他替儿子马特调好麦粉，摆在儿子面前，然后将伊莱扎的碗放在桌上，倒进一些麦片，瞥了她一眼。&ldo;够了吗?&rdo;

&ldo;够了。&rdo;

他在她的碗里加了些牛奶。

&ldo;不，爸爸!&rdo;女儿尖叫起来，泪水夺眶而出。&ldo;我自己倒牛奶!&rdo;

&ldo;对不起，利泽‐‐&rdo;

&ldo;把牛奶倒出来，倒出来‐‐&rdo;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