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收笑着把它抱起来,“好可爱。”
一人一猫贴近,都眨着漂亮的眼睛看向赵疏阳。
赵疏阳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起吗?”
江收握着小猫的爪子,“你才是它的主人吧。”
“嗯。”
赵疏阳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打算去厨房做饭,语气自然而然:“但是我都听你的。”
小猫最后被起名团团,因为它还很小,腿又短,跑来跑去的时候就像个毛绒线团一样。
江收没养过宠物,但团团实在是太可爱了,他越看越喜欢,一晚上都在逗猫。直到睡觉前都还在很遗憾地和赵疏阳说,“要不是照顾小猫太麻烦,我真想天天把团团带在身边。”
赵疏阳当时没说什么,但隔天却给了他一个织线挂件。
白色细线织出来的小猫只有手掌心那么大,生动可爱,被棉花填的圆滚滚,和团团相似度极高。
“是特意去定制的吗?”
江收有点惊讶,捏捏小猫挂件,“真的很像。”
赵疏阳摇头,“不是定制的,是我自己织的。”
那天听到江收说想天天把团团带在身边,他第二天就让人买了织线相关的工具和材料,下班后研究了好久。好在赵总学习能力真的很强,自己试着动手,效果出奇的好。
他帮江收把小猫挂件和钥匙扣在一起,“可以天天带着了。”
看到它的时候,也顺便想起我吧。
后来江收真的会时刻把赵疏阳亲手织的团团挂件带在身边,他在画室画画的时候,毛线团团就坐在旁边小桌子上看他。
江收用画笔的尾端戳一戳小白猫,不由自主想象了一下赵疏阳给他织小猫挂件时的情景。
赵疏阳做什么事情都那么严谨,肯定会像对待什么商业重要活动一样对待钩针小猫。他会在灯下轻皱着眉,细致而认真地勾线,打结,填充,然后把最完美的成品送给他。
这样的场景让江收忍不住心中微动,他有些走神,分心去想赵疏阳和他们的猫。等到再回过神来后,面前的画布上已经被他草草地打了一副线稿。
虽然潦草,但不难看出正是赵疏阳给他织小猫挂件的画面。
江收沉默,“……”
怎么会画这个?
他下意识地想要换新画布,但盯着那幅线稿看了两秒,画面就好像有什么奇异地魔力般,吸引他伸出了画笔。
色块与光影将整个画面填充构建,江收心底的场景越来越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画人像,还是画身边熟悉的人,这对江收来说明明是最不感兴趣的创作类型,但这次却全然不同。就好像又回到了米兰的那个深夜,他画赵疏阳,没有半点枯燥与不耐。
他只要想着这个人,胸中就好像有一条永远不会枯竭的河,澎湃的河水源源不断,从他的心脏流淌到画布之上。
每当这时,他的作品才真正的活过来。
画布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滴颜料都被注入灵魂,江收看着画,忽然理解了安德鲁老师所说的“不要冷漠地置身事外”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他安静地注视那副画许久,最后细致地收了起来。
他的瓶颈在打破。
老师说得对,要勇敢一点。
下午没什么事,江收早早地从画室离开,想回去休息一下。但车开到一半,他才忽然发觉自己走的是去赵疏阳家的路。
前面一个路口刚好可以换回正确的路,他细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依旧走了原路。
江收不想去分析这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潜意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瞥了眼扔在副驾上的小猫挂件,心想就当是为了去陪团团玩好了。
到天水时赵疏阳还没下班,家里只有猫团团迎接他,绕着江收的腿转来转去,非常热情。
江收弯腰把它抱起来,莫名有种下班回到家里抱起小女儿的感觉,他揉揉团团的毛,“走,陪爸爸上楼睡一会儿。”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团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江收想,团团是女儿,他是爸爸,那赵疏阳是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