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落在赵疏阳耳边,他的脸颊几乎是瞬间腾起了一片灼热。
思维的发散性很容易让人无控制地联想到一些画面,他闭了闭眼,几乎是有点慌乱地拒绝:
“……不了,你快去吧。”
江收低头轻轻嗤笑了一声,不再逗他,去浴室翻出来条浴巾扔给了赵疏阳,示意他先擦一擦,然后利落地关上门开始洗澡。
水温稍烫,江收身上的寒意被蒸腾的热气驱散,而后皮肤又在热水下被激起一层暧昧的粉红,灯光映着水光,活色生香而诱人。
想到赵疏阳还在外面等着,江收洗的很快,十分钟就披上了衣服。
他头发稍长,此刻全部捋向脑后,露出漂亮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水雾潋滟的桃花眼,睫毛还湿漉漉,凝视谁时,简直就像要把人吸进去。
客厅里的赵疏阳此时正坐在桌边,拿浴巾随意擦了擦以后就状似淡定地拿手机看什么无聊的金融新闻,只不过手指停在屏幕上许久也不见滑动一下,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
江收靠在浴室门边看了他两分钟,没忍住偏头笑了一下。
各种各样的人江收都见过不少,但像赵疏阳这样的,倒是第一次遇到。
什么高岭之花啊,明明是含羞草。
没擦干的发梢啪嗒啪嗒往下落水珠,从浴室门一路滴到赵疏阳身边。
江收在他身前站定,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用双手撑在了他椅子两侧扶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人。
空气安静了半秒,江收轻笑道:“去洗澡。”
微微俯身间,他额边垂落的发丝又滴了一滴水珠,还带着温热,滚落在赵疏阳锁骨上,又顺着皮肤往下滑落。
江收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忍不住微微挑了下眉。赵疏阳刚刚就已经把领带拿开了,领口的扣子也没系,能清楚地看见那滴水珠顺着胸肌间的浅浅沟壑向下。
原本若有若无的沐浴露淡香似乎一瞬间浓郁起来,空气变成了传递心跳的媒介,灼热而粘稠,随着加快的心跳而震荡出一圈圈涟漪。
作为画家,这样漂亮的肉体对江收的确很有吸引力,他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只可惜那柔韧的肌肉触感指在他指尖停留了短短两秒,他就被赵疏阳握住手腕制止。
赵疏阳用了点力,掌心硌着江收的腕骨,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定定盯了江收一瞬,就偏头不再去看。
这人站起来比江收要高大半个头,此时一脸冷淡克制,可一转头却刚好把自己通红的耳根彻底暴露给了对面恶劣的调情者。
江收欣赏了两秒,慢悠悠举起自己被握住的手,“你确定还要继续牵着我,不去洗澡吗?”
赵疏阳一怔,像是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烫手一般立刻放开江收往浴室走,步履匆匆。
片刻后,“啪嗒”的锁门声清脆响起。
留在外面的江收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还湿着的头发,弯弯的眼睛显得温柔而多情,看向浴室的方向时,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洗澡时,赵疏阳脸上难得展露了几分烦躁,他把水温调低,还是嫌热,又调低。
只是这种热意似乎不是外部带来的,而是像身体和内心深处被燃起了什么火种,飘摇跳动,愈演愈烈。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是刚才江收提醒他去洗澡时弯腰俯身露出的胸口,水汽蒸腾下一片粉白,没擦干,还缀着水珠。
又想起江收刚刚按在他胸口的手,拿画笔的手指骨节分明,细长漂亮,力度虽轻却不容忽视,只那么一下,就让他的心彻底乱作一团。
等胡乱地洗完澡,赵疏阳才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好像很难不去想起江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已经在他脑海里扎下了根,拔不断除不尽,日复一日枝繁叶茂。
无论是睁着眼闭上眼,刻意或是不刻意,他都无法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对感情领域没半点涉足的赵疏阳并不太能准确地判断自己目前的心境,他盯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看了片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去想。
顺其自然算了。
赵疏阳迈出浴室就看见江收拿着吹风机朝他晃晃,弯着眼睛问:“帮我吹个头发?”
求人的时候,江收的问句往往以陈述的语气出现,他并不像是在祈求,倒像是在说——“给你个帮我吹头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