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收几乎是姐姐江令月带大的。
江令月天资聪颖,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在江收还搭积木看动画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接触家里产业了。
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小七岁的弟弟,江令月有点母性泛滥,虽然会意思意思管教一下,但实际上和溺爱没什么分别。
她时常觉得,江家有她一个兢兢业业的就够了,弟弟不享受作为江家未来掌权者的利益,自然也就没必要那么辛苦,只用活得开心,想干什么干什么就可以了。
“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
江收坐到姐姐身边,替人捏捏肩,故意拉长了声音道:“我还以为我们江大总裁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呢。”
“少来这套。”
江令月享受着捏肩服务,开口问了句:“我倒是听说你这两天天天往外跑,怎么,遇见真爱了?”
“……怎么可能。”
对于这种问题,江收都懒得回答,漫不经心地继续给姐姐捏肩。
真爱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眼下这种遇见合眼缘的就玩玩,新鲜感没了就散的生活他很满意。
从小到大和父母相处的潜移默化中,他认为所谓的爱情就是现在这种自由散漫美好生活的对面,那象征着束缚与牵绊。
想想就太糟糕了。
江收想,他要玩到一百岁。
最好一辈子也别遇见什么真爱。
“我会考虑的,学长。”
江收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把手里的画笔丢到旁边的水桶里洗洗。白衬衫的衣摆被水彩沾湿,晕了一片斑斓,他没在意,继续对着马上要完成的作品补充细节。
电话那边的男人似乎听出来了他的漫不经心,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你刚回国想休息休息,没事,你慢慢考虑,随时可以来我这里。”
江收也笑了,“知道了,谢谢裴学长。”
江收大学主修的专业是美术,和从小就对商业风向很敏锐的江令月不同,他从来就对家里的产业不感兴趣。爸妈已经有了女儿这么个优秀继承人,也就随江收自由发展。知道他喜欢画画,五六岁就请了名师来教,到现在江收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刚刚打电话来的裴元明是江收大学时期的学长,同为华人,两人那时候关系不错。
后来裴元明回国发展,开了家工作室,现在也算是行业里的新起之秀,得知江收也回国后就一直想把江收也拉到自己工作室里。
江收倒也不是不愿意,就是自由散漫惯了,一时还没准备好去工作,觉得现在这种画几幅画卖一卖就能养活自己的状态也挺好的。
画布上的最后一笔勾勒完成,他轻轻撕开胶带,分神去想,去学长工作室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挂电话之前,裴元明提了几句他过几天要开的画展,提醒江收记得去看。
江收答应下来,“我肯定会去的。”
他从旁边桌子上翻出来早就寄到家里的邀请函,又忽然想到什么,“学长,还有多的邀请函吗?”
裴元明问:“有啊,怎么了?”
江收轻笑一声,垂眸摩挲着烫金封面上精致的雕花镂空。“我想再多带个人去。”
晚上去等赵疏阳下班时,江收难得费心思思考了一下要怎么邀请这朵高岭之花。
其实在这方面他没什么经验,毕竟以往都是别人主动邀请他的,更何况赵疏阳这人并不太像是能很轻易约出来的那种。
还没等江收想出来个所以然,就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看着赵疏阳从电梯里出来,走近,江收很敏锐地直觉发现,这人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嗯……似乎是因为今天这人看过来的眼神总是频频落在他的嘴唇上?
江收轻皱着眉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没什么啊。
逗完人就抛之脑后的他完全想象不到,赵疏阳会因为昨晚上分别拥抱时那个若有若无的吻辗转反侧一整晚。
第一次和人那么亲近,赵疏阳并不觉得讨厌,只是感觉这个说不清到底有没有发生的吻就像江收本人一样,存在感极强,让人难以忽略,即使闭上了眼,还总反反复复在人的脑海里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