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一直在镇上,想必应该听过,五年前,常二杀了两个人的案子。”
小尹子想了一想,点头道:“对,是有这么个事来着!那个常二是管山上那个义庄的,那两个人也是在山上发现的!”
“当时县官来查,据原来客栈的张老板供述,其中一个死者,曾在客栈住宿?”
小尹子显然是完全想起了当时的事,立时接道:“对对,他是在这里住过,出了事我们还议论了好一阵。”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
小尹子一愣,露出发愁的样子:“这个,我倒是记不太清楚了,只能记得个大概……”
宁如寄道:“那你就把大概说说。”
据小尹子的说法,这个年长的死者虽然穿着简朴,但一眼看去人特别有精神,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瞧在人身上,好像是能把人看透一般。因为这位客人看起来不像是寻常往来的客商,当时小尹子还刻意多留意了两眼,因此很有些印象,至于身高之类,他的说法和验尸所得结果差不多。而其他的地方,由于过去日久,他便有些记不清了。
“对了,厨娘也见过这个人,不如也问问她!”小尹子说着,转身去厨房找了厨娘出来。
那厨娘本来就是爱说嘴的,听了宁如寄的询问,立时开口说了起来:
“那个人啊,我可记得他呢,精瘦精瘦的,长得特别黑,好像经常在外面日晒雨淋的样子……可我看他却不像普通做苦力的人,因为他那双眼睛啊,看到你身上,真是特别骇人,我看他说不定是官差……”
厨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虽然啰嗦,但多少带着些有用的信息。一旁小尹子听了连连点头,显然厨娘所说,和他印象中的十分吻合。
宁如寄看看两人,沉吟道:“都过去五年了,这些事,你们还能确定么?”
厨娘一摆手:“嗨,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后来不是人死了闹大了么,张掌柜又被县太爷叫去问了好几次话,我们议论来议论去,也就都记住了。”
宁如寄点点头,又问:“那人还有什么别的与众不同的地方么?”
小尹子摇摇头,厨娘本也想摇头,但忽的眼睛一亮,推了小尹子一把:“我记得他好像带着一把剑来着,是不是?”
小尹子一愣:“啊,对对,是有一把剑,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记得我当时看到那把剑还吓了一跳,可是看到那个人,就完全忘了那把剑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实在是因为那位客人本人比剑还要引人注目,小尹子说罢,忍不住瞟了宁如寄一眼,厨娘仿佛想到了什么,也看了看宁如寄,然后又看向桌上她放在手边的那把剑。
宁如寄微微蹙了蹙眉,当做没看到。
石头镇这样的小地方,若有一个人拿着剑招摇过市,确实算是一件小小的稀奇事,但在京城,男男女女们都拿剑满街走,不管究竟会不会功夫,反正随身带上一把剑,就好像能显得与众不同似的。
宁如寄的剑很好看,除了卫甄送给她的那颗宝石,剑鞘做工也很精致,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她瞟了一眼自己的剑,收回目光,继续问道:“那人的剑是什么样子的?”
小尹子和厨娘都回答地差不多,说那把剑是一把黑黝黝的剑,剑鞘已经又破又旧,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剑柄也是黑黢黢的,看上去似乎被磨得又黑又亮。
“这么说来,是一把经常用的剑了。”宁如寄幽幽道。
如京城那些爱慕虚荣的官宦子弟,他们的剑永远都是光鲜漂亮的,只有经常出手的剑,才会让剑鞘磨得又破又旧,也才会让剑柄上的缠布变得黑黢黢的。
然而除了这把剑,两人也再说不出关于那年长死者过多的事了,宁如寄便让他们各自回去,才拉着卫甄回到房间,说起了案情。
“这画上并没有剑。”宁如寄翻出那张画页。
卫甄点头:“确实没有。”
“云阳县衙的卷宗上也没有。”
“没有。”
宁如寄眯起了眼睛:“那么,这把剑到哪里去了?”
卫甄啧了一声:“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凶手拿去了。”
“凶手为什么会拿走他的剑?”
卫甄想了想,犹豫道:“可能那把剑……很值钱?”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个答案实在是不靠谱。那凶手既然能用得起凤尾针这样的暗器,必然是不缺钱的,何况他们之前就已经分析过了,这根本不是一个跟钱财有关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