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妈妈迷路了。”小丫头听不明白,“哦”了声,点着头说:“那我乖乖在家等爸爸妈妈回来。”沈桥没一会儿便过来了,沈靳把童童交给他,让他下午帮忙送她回她奶奶那儿,交代了些东西后便先走了。夏言到昆明后又转了飞大理的飞机,落地后才开了机。林雨给她发了微信信息,很长一段语音,以及一张脖子的照片,照片上有两道很深的掐痕,在脖颈两侧凝成了暗紫色。夏言点开了那段语音。“这道掐痕是沈总留下的。他说要我下去给你赔罪,那天是铁了心地想要掐死我。我认识沈总那么多年,观察他那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那样失控和暴虐过,也从没见过那样一蹶不振的他。他控制不了我爱他,所以亲手掐熄了我对他所有的爱恋。他是真的很爱你,这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所以我心甘情愿地放弃。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可你还是活着回来了,大概连老天都在可怜他吧。真心……希望你们能幸福。”最后是一条文字信息:“夏言,对不起。”夏言刚平复过来的情绪又让她给带崩了。她的话让她困惑,且迷茫,好像忽略了什么,又抓不住,这样的感觉让她心慌。打车去客栈的路上,夏言不断回想林雨的这段话,回想重逢以来,沈靳的一言一行,握在手上的手机无意识地点开企业查询的微信公众号,情感的一面在试图寻找被她忽略掉的东西,理智的一面想着怎么把“遇鉴”的品牌成立起来,想去查查看,这个品牌的工艺品公司是不是已经被抢注了。手机搜索页面打开,她输入了“遇鉴”,出来一串的公司,其中一个是与工艺家居有关的,夏言点了开来,一眼看到法人栏下的名字:沈靳、夏言。夏言手一下捂住嘴,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车子刚好到她订的客栈路口,司机师傅回头,看到她一脸的泪,担心问她怎么了。夏言摇摇头,道谢着下车。路口风景有些熟悉,熟悉得让夏言拖着行李箱的手不觉一顿,抬头打量四周。她是凭着记忆订的同一条巷子里的客栈,巷子口和梦中的景致除了新旧程度不一样,惊人的相似。带着满心困惑,夏言拖着行李箱一步步往里走,边走边打量四周,脚步在经过一家带着些古韵的客栈门口时顿住,相似的白墙青瓦,相似的前伸屋檐,相似的廊柱,相似的深色木门……夏言握在行李箱上的手一下松开,抬腿就往门口跑。正在给客人结账的前台姑娘奇怪看了她一眼,旁边的客人也奇怪看向她。夏言站在门口大厅,眼睛直直看向左侧院子里的观景长廊,只停顿了片刻便朝那边冲了过去。一模一样的布局,连许愿墙的位置也完全一样。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便签纸,厚厚一大沓,重重叠叠地贴在一起。夏言跑了过去,一张一张地翻找,急切而执着,边找眼泪边“哗啦啦”地往下掉,古怪的样子吓到了跟着过来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人上前,在她耳边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夏言听不见,只是执着地不停翻找着,纸张掀起又放下,放下又掀起,边找边反复呢喃:“去哪儿了?”“到底去哪儿了?”……而后,动作顿住。夏言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被压在最底下的贴在一起的老旧便签纸,以及上面的文字:“希望沈先生长长久久地快乐下去。夏言201193”“如果许愿有用,请把你还给我,夏言。沈靳201193”眼泪一下决堤,夏言两手紧紧捂住了嘴,哭得难以自已。旁边工作人员吓坏了,上前拉她。夏言边哭边说对不起,又哭又笑的,完全控制不住。她掏出手机,想给沈靳打电话,颤抖的手指怎么也输不对密码,越试手指越颤,好不容易解开了,电话过去,沈靳那边却是关机的,任凭她怎么打,沈靳电话始终是关机的。夏言慌了,转身就走,她想去机场,想回安城,想去找沈靳,告诉他她回来了,满脑子都是重逢这几天以来,她对他的疏离和冷漠,以及他沉默看她的眼眸。她终于明白他眼眸里的死寂意味着什么,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她,他和她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是他早回来了,一直在寂寞而绝望地等她。眼泪还在不停地掉,她打了车去机场,路上不停地给他打电话,打到她手机快没了电,到她又重新回到了机场,他的电话终于通了。“沈靳,你去哪儿了?”嘶哑的声音,委屈无助得近乎耍赖。“你回头。”同样沙哑的低沉嗓音徐徐传来,从电话里,也从身后。夏言本能转身,一眼就看到出口处的高大身影,手握着手机,站在来往的人群中,臂弯间还挂着刚脱下的西装,正静静看她。夏言眼泪一下又下来了,越掉越凶,她偏头想逼回,却越流越狠,干脆不去管,隔着人群看向他,哽咽着对他说:“沈靳,我回来了。”沈靳眼眶微微泛红,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声:“嗯。”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回来了。”嗓音嘶哑破碎。沈靳眼眶也隐隐有些湿,目光流连在她脸上,却只是微微笑着“嗯”了声。夏言也跟着笑,眼泪还一直掉,也不管周围诧异的眼神,抛下所有的矜持,扑跑向他。人刚扑入他怀中便被他反手紧紧抱住,一只手抚着她额角拨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眶发红,也没了刚才的云淡风轻,低头胡乱吻她,捧着她的脸,边吻边哽声骂她“骗子”,骂完时又将她抱入怀中,紧紧搂着不放。他的,夏言。【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