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六转身朝众人说道:“楚南剑冢每日试剑的时候,家主是不能观战的,这样才能让族人们集中全部注意力,所以宫某并不知道这一群人之中谁强谁弱。”
穆道一原地跺了跺脚,指着宫六说道:“一个大光头已经够我好受的了,这会又冒出一个迂腐不堪的臭胡子,你,你,这么重要的比试你都敢随便来?”
“如果不是生死较量的话,比试剑法只是为了提升双方的实力而已。这是我大哥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宫六不疾不徐地答道。
“你大哥?怪不得,你大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朽木头。我看你们楚南剑冢的人以后多出来走一走,透透气吧,不然一个个脑袋都闷坏了。”
宫六执了一礼,答道:“我大哥怎样我倒不甚清楚,不过今日穆山主点拨的对,楚南剑冢确实应该出去多历练,不然固步自封,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听到他这回答,穆道一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武篆客抬手止住了二人,朗声说道:“今日这第一轮比试,当以南华山陈紫一胜出,杨校守,恭喜你了!”
杨校守心中得意,道了一声多谢。
突然一旁的林凤庭向前一步说道:“杨大人,武城主,第二轮林某想请缨出战,不知可否?”
杨校守闻言欣喜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们这一方人中,先天之境的也只有你能出战了!”
武篆客有些疑惑地问道:“虽然按‘七陵会比’往常的约定,比试都是从低到高来进行,不过林山主要率先出战也未尝不可,因为没有硬性的规定。只是为何这么急于出手呢?”
林凤庭潇洒地走了出来,朗声言道:“因为我今日想指定一人来和我比试!”
武篆客笑道:“是谁?”
林凤庭抬手指了一下远处的空澄大师,道:“自然是空澄大师了!”
众人见这林凤庭伸手指着颇有威望的空澄大师,都有些惊诧,毕竟这里是他羽庭山地界,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保持风度才行!
空澄大师不以为仵,宏声道:“不知林山主为何偏偏要选择老衲呢?”
林凤庭落下手指,道:“大师从句海远道而来,今日又颇多怨念,林某自衬是没有亲自接待于你,所以今日想以武做礼,和大师切磋一番!”
空澄大师左右看了一眼,笑道:“很好,我这把老骨头很多年没有动过了,今日正好印证一下天下扬名的‘虎心诀’。”说罢几步踏了出来,脚底依旧悬空,这门绝技又引起了场中一片哗然。
杨校守等人先前见林凤庭不选择看起来稍微弱的宫六和离情师太,心中有些惊讶,因为同是先天大能,别人对你提出挑战的话,不管是为了印证功法还是为了不失去尊严,都会接受下来。此时听到林凤庭对先前空澄大师的行为颇有不满,顿时也理解了他的行为,但是毕竟空澄大师成名已久,他们对林凤庭还是有一丝担忧。
只见空澄大师一手捏做莲花,一手执着金刚杵,脚踏着虚空而来,林凤庭面具一低,双手划圆聚起了一团正气,朝其冲击了过去,同时半空中传来了一声虎啸,将围观之人全部往后震退了数步。
梁无尤刚才注意力没有在祭台中间的比试上,突然被这声虎啸一惊,猛然转过头看向了林凤庭,见他精神气势十分强大,好像天地都无法压制住他一样。梁无尤没有见他催发真气的一幕,但是此时林凤庭身上的真气鼓动不已,竟比昨夜的林远还要吸引自己,果然梁无尤体内真气开始沸腾了起来,脑海中那头虎影也蠢蠢欲动,趴在地上不停地摩擦爪牙。
对决中心,空澄大师见林凤庭出手就是雄壮的‘虎心诀’真气,于是拈花之手微微一抬,口中猛地喝了一声,一股罡气从他身上传了出去,与正对面扑来的青色真气相撞,顿时粘在了一起,胶着无端。而出手的二人各自催发真气,所以身体并不动弹,竟这样僵持了下去。
四周的英雄豪杰们本来非常期待这一场比试,不想这二人竟不出一招一式,全凭内力攻击,看了半晌后,不禁都有些意兴索然。不过几位到了先天之境的人物和场中一些门派的门主,此刻全神贯注地看着二人的对决,时间一长后甚至有一些人脑门开始冒汗,脸色一白,竟然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了门人的身上。
武篆客看了半晌后,更是眼中精光射出,不住地点头称是。
只是众人都没有观察到,一旁的梁无尤此刻全身骨肉鼓动,微微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双目中一般赤红如血,一半变成了白色。他脑海中的那头老虎,此刻已经将四肢蜷曲得颤抖,血盆大口张的极大,仿佛要冲出去吞噬一切。
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场中二人还在较量内力,林凤庭此时身上轻轻冒着白气,双手更是不断地扭曲,几欲变形。而空澄大师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眼中的慈悲之色也渐渐隐去,终于长眉伸直,目中一股怒火燃起,艰难地抬起左脚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后天地色变,他身上的罡气顿时也往前推了数米,林凤庭再也坚持不住,双手“喀喇”几声,十根手指尽皆断裂,真气收拢不住,“轰隆”一声开始向四周散开。
武篆客、柳梦豹等先天几人见状,连忙飞到林凤庭头顶上,双手张开形成了一道真气屏障,将其真气乱流收拢在中间,防止伤及场中围观之人。
空澄大师身体晃了一下,双脚已经不能凌空,而是踩到了地面上,手中的金刚杵戳到了地面上,溅起了无数的碎石。
对面的林凤庭手指尽断,但是眼中毫无痛苦之色,稳住了身体后对空澄大师说道::“‘金刚怒目’,名不虚传!林某受教了。”
空澄大师招了招手,叹道:“林山主后生可畏啊,老僧只是勉强获胜而已。”说罢拖着身体朝后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