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自然想。谢知安抬头望着这个给他强烈压迫感的男人:“我会救他的,等我学成之后,我一定会用毕生所能去救他的。”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给他刻骨。若是要刻,刻我的骨就好了!”
他看着长歌轻笑出声,一双美目弯弯的,好看极了,可说出来的话令人觉得生冷:“真是个被保护极好的小公子,难道你还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要给傅渊刻骨吗?”
他知道,谢知安如何不知道。若不是他爹想为他造一个兵人,傅渊自然不会有这些事了。
说到底,怪他。
谢知安被他爹拉了出去,可他死活坐在院子里要陪着傅渊。
因为他可以在对方疼的时候陪他说说话啊,他陪陪对方,对方就能不疼了。
可是当谢知安听到傅渊撕心裂肺的嘶喊声,他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千言万语都梗在了嗓子里。
他想告诉傅渊他在,他在外头陪陪他。
他还想告诉傅渊今晚的星辰可美了,可惜他在里边看不成了。
但是,乌云万里,哪还能见着星辰?
以往总爱打瞌睡的谢知安,此刻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就这样能够将傅渊瞪出来,可没有。他听见对方哭着喊他的名字,最后似乎察觉到他不会去,便咬着牙低低的呜咽,最后无声。
刻骨终究还是完成了。
还没等谢知安瞧一下傅渊,对方就被魔教教主连夜带走了。那时他爹大发雷霆,可医谷的谷主不怕啊。所谓完成好的药人,堂堂的医谷之主都是骗对方的。虽然成为半药人的傅渊能够百毒不侵,可世上还能有要他命的东西,还是百姓家中都能见着的番草。
谢知安开始废寝忘食地去翻医书,学习自己以前最不爱的医术。每当他累的时候,总会推开窗望着天上的星辰。他想,也许傅渊也再跟他看着同样的夜晚。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啊,他都有些忘记了对方是何种模样,可每晚的思念如潮,从未减少。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为了人人口中称赞的神医,对方却成为了众人皆要杀之后快的魔头。他听说魔头魔功修炼走火入魔,甚至把上一任教主,他的亲爹杀了。
他觉得该杀,若是亲爹,怎么会忍心把自己的孩子生生做成一个似人非人的药人呢?
入魔的是上一任的教主,并非他的傅渊。
当谢知安得知魔教的人在外头偷偷摸摸的,他瞒着他爹,故意出谷。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那样的方式跟傅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