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听见个鬼字都心惊胆颤,现在却巴不得想要做鬼。我意识到这个灯笼是我的护身符。一旦熄灭,恐怕我就得原形毕露,从假鬼变成真人。
我左右望了望,周围黑乎乎的。只有我手里的灯笼闪着些亮光,这些亮光照映下,隐隐约约几个黑影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我紧张的要命,想到过一会被周围这些孤魂野鬼上个七八次身,折磨得不成人样,没准就真的变成他们的同类了。
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守护着手里的灯笼。没想到,我越是紧张小心,这烛光就越是飘忽,到最后,居然一灯如豆,眼看就要熄灭。
我急得满头大汗,满耳朵都是鬼哭狼嚎,我又急又怕,恨不得把我自己点着了把烛光给续上。
正在着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只凉冰冰的手,悄无声按在我的脖子上。我一哆嗦,吓得背上一阵大汗。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的好,只能感觉身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慢慢凑上来,贴在我背后,我感觉后脑勺一阵凉意。然后,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王天下,别害怕。”
我心想:“我能不害怕吗?”
我哆哆嗦嗦的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人,正是文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放在我的脖子上。
我心里的惧意像是潮水一般涌过来,我强忍着,大着胆子看了看他的脸。
文闯的表情又变了,这表情很奇怪,半张脸在愤怒,半张脸在微笑。
我哆嗦了一下,手里的灯笼又暗了一分。
这时候,文闯说:“别害怕,那些鬼吹不灭你手里的灯笼。”声音依然古怪的要命。
我现在只想赶快逃回去,去他妈的王大胆。
我问文闯:“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干嘛总放在我的脖子上?”
文闯淡淡的说:“你一害怕七情六欲全都表露出来。阳气太盛了,这支蜡烛一灭,那些鬼就有机可乘了。我把手放在你脖子上,帮你分担点。”
文闯见我两腿一直打摆子,手里的灯笼忽明忽暗,风雨飘摇,知道我害怕,干脆直接来了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我不是文闯,我是武闯。”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往的种种猜测,疑惑,全都解决了,心里反而慢慢安定下来。
恐惧源于未知,我知道文闯的问题出在哪里,反而有了些勇气。
我张了张嘴,来了句:“我是你哥的好朋友。”
武闯点点头:“我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又张了张嘴,忍不住说:“你能把脸上的表情收一下吗?我看着害怕。”
武闯脸上的表情更诡异了,声音却很无奈:“在酒坛子里泡了几十年,肉都肿了,早就不会控制表情了。”
我忽然想起乱葬岗的死婴,一个人泡在漆黑的酒坛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煎熬到我们把它打破。不由得,心中有些异样。
武闯说:“这里阴气很重,何况你们两个是这么一副打扮。由不得我不出来。”
我看了看手里的灯笼,总算恢复了些亮光。而那些黑影仍然远远地在我们周围晃。
我对武闯说:“咱们走吧,这些鬼想要干嘛啊。”
武闯拉着我的手开始向远处走,那些鬼不断地在我们面前飘来飘去,做出各种恐怖的景象。
武闯说:“他们都是没人供养的孤鬼,想要投胎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整天饥一顿饱一顿,所以想骗你定血契。都是那个鬼朋友招来的。嘿嘿,也真没亏了他的名号,在哪都能找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