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痴的心思还在那颗药上,直到耳边沉冷的声音响起,才惊觉玉惜已不知何时离开,而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跟前。
“听够了吗?”
此刻的墨痴正蹲着,仰起脸就看到孤城聿桀冷峻坚毅的脸上,此刻布满杀气……
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一屁股摔在地上,往后仰的头也顺势撞上了石头,疼得她呲牙咧嘴。
“蠢女人!”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转身离开。
墨痴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追上去,“你早就料到太后一定会逼问我们洞房的事,也会让人检验我的守宫砂!你不想碰我,却又怕太后知道,所以就给我吃了那东西,是不是?”
他脚步不停,只稍稍侧了下眉,面不改色。
“守宫砂虽然消失了,但你仍是处子之身。若是有人再强行对你进行检查,还是会露陷,也难保有人可以恰好救你第二次!”
“你”
没想到,他竟连这都知道!
墨痴直觉心头火又窜起,脑海里像是一直有一根紧绷的弦,此刻忽然嘣了开,"玉拂要对我强行检查的时候,你就在隔壁,是不是?你眼睁睁看着她们那样对我,却袖手旁观!孤城聿桀,你他娘到底安得什么心?"
他倏地停住脚步,看向她。
眼神在她的吼声之中,愈加沉黯。
就像一匹等待猎物的狼,沉稳,专注而不动声色。
待眸底渐渐爆发出怒戾狂杀之气时,他的身形蓦地一动,墨痴还未来得及眨眼,他已到了她的身前……
接着,墨痴听到黑暗的山石后面传来‘咚’得一声,像是有人倒地。
而圆月的影子在这时,蓦地转到头顶。
她歪在了他的怀里。
耳边传来他的轻嘶声,慌慌起身,才发现他受了伤,一只黑羽长箭射在了他的右肩胛处。
前面有半寸的银头深深地扎进了肉里,血正往外涌。
他止了肩胛上的穴位,将长长的箭羽折了一半去,垂目深视那箭伤,脸色微变。
墨痴这才想起来去看隐藏在石山后的人,已经断气了,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
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手里还紧握着长弓,死相停留在箭放出手的刹那。
她心头余惊未褪,刚刚若不是孤城聿桀,这箭应该正好射中她吧?
看那力道,是想一箭要了她这条小命啊!
是什么人呢?知道她的行踪,而且敢在香山斋宴的地方行凶?
目光落到这尸体腰间系着的令牌上,上面好像还有字?
墨痴伸手想要取,却被孤城聿桀厉声喝止,“别动他!”
“我是想看看那上面的字是什么,说不定可以知道是什么人派他们来的!”
“女人,你还能再蠢一点吗!”孤城聿桀嫌弃地瞥她一眼,墨痴眨了下眼睛,难道他是怕这令牌有毒?
“原来是他!”
上面的‘弦’字让墨痴一诧,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不是他!”
孤城聿桀却一口否定了她的回答,“你先前和老二在一起,你若有事,孤城聿迟又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他不会笨到去害自己的亲哥哥。”
“可是,孤城聿迟是自己偷跑来的,他不一定知道!”
墨痴蹙眉嘟嚷,孤城聿桀却已作出了判断,“这种嫁祸于人的蠢事,也只有老大才干得出!”
“你是说太子?"
墨痴看一眼地上的死人,再看看他。
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口咬定今日之事是太子所为,但他那神情,却让墨痴对他的话无法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