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冤枉怎么办?会放了吗?”沈初夏不死心。
卖消息的老头儿嘿嘿一笑,靠到她耳侧,轻声道:“只要落到摄政王手里,管你冤不冤,结果都一样,该杀就杀,该坐牢就坐牢。”
去他爹的,怪不得三王会反。
下了茶楼,沈初夏突然觉得人生一点方向都没有,有一种坐家里就等人来抓的感觉。
等等,难道京城的这些官吏不知道沈家人来了吗?他们为何不抓?
“夏儿,你为何不走了?”
“夏哥儿……”
……
为何不抓,可能有两种原因?沈锦霖的罪不大,很可能是冤枉的,就忽略了他的家人;而另一种原因,沈锦霖的罪很重却不抓家人,他们在放长线钓大鱼。
五月天,阳光普照,天气变热,站在大街上能晒出汗。
想到两次偶遇,可能不仅仅是偶遇,沈初夏后背一阵阵发凉。
“夏儿……夏儿,你怎么啦?”元韶安摇她胳膊。
她望向沈得志,沈家人的面孔跟他差不多,周周正正,眉清目秀,从她醒过来到现在,她也没感觉到沈老爷、沈家大伯有什么特别之处,一点也不像乱臣贼子。
“夏儿……夏儿……”
沈初夏被元韶安摇醒,沈元两家是耕读之家,有文人士节,不可能是乱臣贼子,就算有乱臣贼子,也是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摄政王。
再次想到两次偶遇,任那男人再美再俊,沈初夏也不觉得香了。
“咱们回去吧。”她得好好理一理以后的事。
摄政王府,枳实站在季翀跟前回禀:“殿下,周锦年什么也不肯说。”
意料之中,季翀靠到椅背,身材颀长,肤色冷白,灯光在鼻梁两侧落下半寸暗影,眉峰凌厉,望之可威!
主人沉默,枳实继续回禀:“文大人按你的吩咐,一直没抓进京的沈元两家,一直安排人盯着,没发现他们与什么人联系,可就在二十多天前,沈锦霖长女撞墙醒了之后,找了乌雀巷的老憨驼、张家窑子乌竹、城南瓦市大相社万立三,对了殿下,那个讹我银子、闯你包间的少年就是沈锦霖的长女——沈初夏。”
季翀抬眼。
枳实马上道,“她找这些人是为了贿赂大理寺狱卒想见沈锦霖。”
季翀嘴角微勾,凉薄尽显。
枳实道:“尤五找人邀过功了,没让她见成,文大人问是不是可以抓人了?”
“不急!”季翀薄唇轻启。
枳实莫名心一紧,“殿下,你的意思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私菜坊里,周锦年与沈初夏都在,不是偶然?”
季翀未语。
枳实想了想又禀:“尤五说那小子让他带话,直接问沈锦霖有没有通贼。”
季翀眉梢上扬,凉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去问了?”
“这个……”枳实没问。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江湖规矩向来如此,尤五奸滑,但这句话确是带到沈锦霖跟前了。
大理寺牢房深黑,冬冷夏热,五月天,又闷又潮湿,听到狱卒声音,浑身又脏又臭的沈锦霖抬起头,蓬头乱发之下,一张清俊的脸如夏日清风扑面而来。
这脸跟那小子一模一样,尤五还真一惊,怎么以前没注意到呢。
沈锦霖目询,何事?
“你儿子让我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通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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