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听她这么说顿时额上冒冷汗,太子被幽禁东宫之后,他母妃一直多方克扣,并且暗示宫人冷待太子。他想帮母亲分辨几声,却又唯恐把昭昌帝的火引到自己身上来,正在犹豫时,禁军已经将整个东宫搜了一遍。
禁军总教头刘卫前来回报:“回禀皇上,在太子寝殿一处窗口发现了烈酒和火折子,东宫走水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纵火。”
昭昌帝还未从太子被人轻忽冷待的打击中回过神,乍一听闻差点站不稳,幸好张福一直扶着他。
“查,给朕查。”
孟长安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问周韵:“你来时可有碰到什么可疑之人?”
既然是有人纵火,那纵火之人定是当时就在东宫,甚至有可能就是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东宫的火势刚起来就被发现了,周韵作为第一个赶到的人很可能与那人打过照面。
周韵仔细回想,突然瞪大眼睛吸了口气:“有,是一个宫女,她边跑边回头看,撞到我也不知道赔礼,而且她似乎比所有人都先跑出来。”
昭昌帝着急,宫里这么多宫女要是查起来可麻烦了。
就在这时,顾劲带着十数个东厂番役押着一群宫女太监过来,孟长安对昭昌帝解释道:“一听闻东宫着火,臣就让顾劲带人封锁东宫周围,但凡往外跑的一个不漏全抓了。”
孟长安反应十分迅速,一见东宫走水就让顾劲赶紧拿着他的腰牌到附近调集侍卫,他则带着禁军灭火,否则这案子真得不眠不休查个几日了。
顾劲让侍卫把那些人押过来,等着周韵一一辨认。德妃还跪在地上,昭昌帝不耐烦地挥手让她先起来。
从秦绵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德妃视线扫过那些人,嘴角轻轻一勾,似嘲讽又似得意。
周韵看了几个人,伸手一指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声音清亮:“就是她。”
宫女脸色煞白地跪下,嘴里一直说着冤枉,德妃身边的掌事宫女红芍掩唇惊呼一声:“呀,怎么是你,我不是让你来给太子送粽子吗?”
那宫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昭昌帝冷声开口:“快说,否则朕就诛你的九族。”
宫女一抖,抬头看了一眼德妃,大声嚷道:“是德妃娘娘,是她让我放火烧死太子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只是德妃的宫女刚才还说吩咐这小宫女送粽子,德妃总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吧。
红芍站出来骂她:“谁指使你胡乱攀咬的,你不过是个三等宫女,平时连娘娘的寝殿都进不得,她会把这种事交给你来做?可笑。”
昭昌帝也不信,刚才七皇子想要冲进去救太子,那焦急担忧的神色不像是假的,要真是德妃做的,她能不跟七皇子通气?
这时七皇子也开口了:“父皇,我母妃与先皇后一向关系亲厚,且在闺中就是好友,先皇后薨逝后,母妃也对皇兄多有照顾,更别说儿臣从小崇拜皇兄,皇兄对儿臣亦是关怀备至,试问母妃又怎会对皇兄下毒手呢?”
他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说到最后眼睛都红了,德妃也只是垂头抹泪,不曾为自己分辨一句,昭昌帝神色微微动容,宽慰地拍了拍德妃的手。
秦绵轻轻一扯孟长安的袖子,她总觉得德妃和七皇子的伤心像是演出来的,若真是关系好,怎么当初太子被幽禁,他们母子没站出来说一句话呢。
孟长安借着袖口的掩饰反手握住她的手,不轻不重捏了捏,示意自己懂她的意思。
秦绵看着德妃的目光太专注,且里面还有深深的怀疑,德妃探究的视线投过来,秦绵一愣,眼睛使劲一眨,酸涩地想流泪,她赶紧拿出帕子轻轻擦拭,装出一副被触动的样子。
德妃只瞟了她一眼就继续垂眸作伤心状。孟长安嘴角勾了勾,幽幽夸奖道:“看来还是夫人技高一筹。”
昭昌帝再次逼问那宫女的时候,那宫女忽然高喊一声:“德妃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她喊完就嘴角溢血,眼睛睁着倒在地上,侍卫上前检查后,对昭昌帝道:“启禀皇上,这宫女牙齿中藏了毒,刚刚已经自尽身亡了。”
昭昌帝憋气摆摆手,让他搜身,侍卫搜过之后,找出一封信来,查过无毒才交给昭昌帝。
昭昌帝展开信纸一看,顿时大怒:“来人,把梁婕妤带过来。”
德妃就在他身边却不往那信上看一眼,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信上写了什么。昭昌帝看过之后把信递给孟长安,孟长安看信时,秦绵偷偷瞄了几眼。
那信上的意思是,梁婕妤收买了德妃身边的小宫女,指使她害死太子,并诬陷德妃。
她们的计划是宫女在粽子里下毒,太子吃了会直接毒发身亡,若是太子不吃,就放火烧死他,然后将这一切都推到德妃头上。
不一会儿,侍卫果然在废墟里搜出来一碟粽子,虽然烧糊了一些,但是太医一验,还是验出里面有剧毒。
真是好计策,一石二鸟,只是以秦绵对梁婕妤的了解,她要真有这脑子,也不会被姝妃几番设计了。
没过一会儿,梁婕妤和她的心腹宫女莲香就被侍卫带过来了,梁婕妤一见这阵势,再联系侍卫把自己带过来时说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立时哭喊着冤枉,“皇上,臣妾没有,不是臣妾做的,您相信臣妾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