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从宽袖中拿出一封信躬身道:“督主,潜在三皇子身边的探子传来密报,三皇子与张太傅昨夜密谈了两个时辰,这是他们谈话的内容。”
孟长安给最后一小片四季海棠浇了水,在小太监端着的铜盆中净了净手,又将手擦干,才接过顾劲手中的信。
他抖开信纸看了一眼,眉峰一拧,眼里有一丝犹豫,但很快便消失无踪。看到最后,他唇间逸出一声冷笑:“以三皇子的脑子想不出这么周全的计策,张太傅那老匹夫对旧主还真是无情无义。”
顾劲看过这封信的内容自然知道孟长安话里的意思,只是这其中牵扯了一个人,十分棘手。
“督主,这件事我们……”
孟长安摇头笑着打断,将信纸丢给了他,悠悠道:“静观其变。”
顾劲惊讶抬头:“可秦娘子那边……”该如何交代?
孟长安眯了眯眼,笑的怪异:“她不是喜欢报恩吗?那就让她永远欠着本督。”
那姓张的老匹夫真是值得夸赞,既帮他扳倒了太子,又让他圆了一桩心事。千阳县地动的事已过,他本该进宫去求皇上赐婚的,但这几日他一直心绪难平,秦绵不爱他,嫁不嫁他她也无所谓,那他就偏偏要让她求着嫁给他。
孟长安嘴角冷冷勾起,眼里却一片黯然。
三皇子与张太傅密谈之后,过了两日便有人举报太子私藏龙袍,昭昌帝大怒,令人去东宫搜查,果然搜到了龙袍,他将龙袍往太子头上一扔,怒道:“逆子,证据都有了,你还不承认。”
太子神情痛苦,红着眼睛道:“儿臣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父皇为何屡次怀疑儿臣,就因为这一件随便什么人都能伪造的龙袍?”
昭昌帝指着他气的直抖:“你还敢狡辩,滚回去,朕不想看见你。”
这件事疑点众多,昭昌帝脑子再不清醒也知道不能凭一件龙袍和宫人的一面之词就定太子的罪,所以只是让太子闭门思过。
但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只是个引子。太子被罚闭门思过的当天夜里,张太傅去刑部大牢见了秦翰。
“你说什么?皇上要废太子?”秦翰满脸惊愕,声音都颤抖起来。
张太傅叹息一声:“唉,仲贤,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除非……”张太傅看着秦翰,面露为难。
秦翰:“文启兄,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张太傅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秦翰顿时眼睛一亮:“那我这就修书一封,劳文启兄帮我带给我的门生赵进。”
张太傅当晚拿着秦翰的书信,命人秘密送到了当世大儒赵进手里,第二天赵进便暗中联系了千阳县县令,巧合的是这县令也是秦翰的学生,他接到了赵进的信,立刻着手让千阳县的百姓签了一份万民表,然后带着万民表进泰安城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