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诧异道:“陆大黄也能算是其中一员?”
“有何不可?皇上可有明令禁止?”
那倒是没有,无风这般想着,听话的牵来了陆大黄。这傻狗只要是能跟在陆霜身边便兴奋得很,尾巴有使不完的力,啪啪地拍在她小腿上。双方人马整合好后,由礼部的胡长坤宣读规则。此次狩猎比赛的时间为一整日,到明日辰时才截止,输赢按照计分制来计算。山鸡野兔这些都是一分的猎物,往上一层则是蛇或鹰这类有攻击性的,都能值上二十分,再上层便是豺狼走兽,不仅有攻击性,还喜爱成群同行,能值上五十分,最后则是黑熊和野猪,猎得了便直接得百分。若是能得百分,这场比赛的输赢估计也能直接定下了。且不说黑熊野猪有多难对付,就是遇也难遇上,这类动物独来独往,住在山林最深处,若是想要猎得,还得冒险往深山里去,单单是这路途都要耗费去不少时间。但是风险和利益往往是并存的,陆霜看了一眼赫连晨,他眸中闪闪的尽是野心,若是她判断的不错,他定是开局就蹦着这百分的猎物去的。赫连晨敏锐地感受到她的目光,也朝她回应了个眼色,有种给同道中人示好的味道。但他推测错了,她陆霜还真不是他的同道中人。陆霜曾受陆岐教诲,凡事多行中庸之道,所谓中庸,便是衡量之后最稳妥的路,行军打仗不要太过于胆怯,但也不能太不顾风险,孤注一掷。若是猎黑熊野猪,一人之力必然不够,十人同心制服还差不多,但若是十人都将时间花于此,猎到了还好,寻不到猎不到,那便连别的收益也没有了。所以陆霜将目标放在鹰蛇财狼身上。刘迸自然与她是相同的想法。依她之见。他们所有人都去猎鹰蛇豺狼,加起来必然能超过赫连晨。双方心里盘算着,胡长坤念完了这规则,最后宣布的是比赛的彩头。那自然是陈江吟。陈江吟早知此事,麻木地坐着。她今日连胭脂都懒得点,一袭紫衣衬的她面色惨白。齐南帝倒还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大闹一场,没想到却是出奇的安静。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陈江吟,不知她是突然懂事了,还是疯了。齐南帝道:“江吟,你可有不愿?”
这话听得实在是讽刺,分明都已经将事情定好公布了,她就是一个彩头,一个物件,却还要假惺惺地来问她原不愿。不愿有用吗?若是有用,昨夜便问了。陈江吟虽难受,但也理解齐南帝的难处,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父皇,儿臣没有不愿。”
齐南帝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开始,陈江吟却打断道:“但是,儿臣觉得有些不公。”
“不公?”
齐南帝还未开口,嘉贵妃便不愿了,道:“两边人手都是自己选的,按照分数来定输赢,有何不公?”
陈江吟这次没有于她吵闹,她虽然已经被当成物件了,但也不能由着他们乱来,她道:“娘娘,规则没有不公,是彩头不公。”
嘉贵妃道:“谁赢了,你便嫁给谁,赢者抱的美人归,有何不公平?”
陈江吟道:“父皇,儿臣与刘将军已有婚约,若是宸王赢了,我便要改为嫁给宸王,这没有问题,但若是刘将军赢了,其实一切与没有这场比赛无异,我依旧是嫁给他,这难道公平吗?”
她这般一分析,众人也都察觉了不对来。这宸王左右是不亏,而刘迸左右是不赚。真真打的是一手好牌。陈江吟本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实在是因为此事烦心地整夜睡不着觉,脑中一直反复这件事,这才给她找出破绽来。齐南帝摸了摸胡子,嘉贵妃也闭上了嘴,半晌后还是赫连晨先开口道:“皇上,六公主说的有理,竟然是比赛,小王自然也不贪图便宜,若是刘将军能赢,再额外要其他的赏赐不就行了?”
齐南帝听完,有看了众人一眼,道:“刘迸,你有何想要的?”
他倒还真没有,但是他也先应声道:“回皇上,臣还是赢了再问皇上讨赏吧,臣必然全力以赴。”
他没什么想要的赏赐,但可以把这个机会给陆霜,刘迸这般想着,也会竭尽全力。齐南帝点了点头,一声令下后,双方人马都开始往山中奔去。刘迸带着几个老将打头阵,赫连晨的部下也一骑绝尘不见人影,独留下他一个人慢慢悠悠。陆大黄一如既往地趴在陆霜前面的马背上,与陆霜一起在后头垫后,她本想问问钟黎有没有什么好的战术,却四周转了一圈不见他人影。不只是临阵脱逃还是冲锋陷阵去了,她视野内除了不远处的无风,就只剩一个不紧不慢的赫连晨。她见赫连晨不着急,她便更不着急了。赫连晨越走离他越近,陆霜视若无睹赶着自己的路,赫连晨见她将他当作空气,心里有些不爽,便又靠近了些。陆大黄见他走到了安全范围以内,便开始一动不动盯着他看,躁动的尾巴也不再拍打。他狗嘴里不断警告赫连晨,他若是再靠近,便要将他撕咬吞食。可他不仅没吓走赫连晨,反倒还给他招来了话题,赫连晨道:“陆霜,你拿条狗来充数,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一些。”
陆霜道:“宸王还是离我远一些。”
赫连晨不羁地一笑,音色浑厚中带着几分爽朗,道:“你是觉得我能怕一条土狗?”
陆霜道:“那倒不是,我家大黄最喜欢狗仗人势,没什么本事的,宸王自然不会怕他。”
陆大黄:???我是个没本事的?